夜晚的宫里点了许多宫灯。依旧晦暗无比。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像宫女般垂首顺从。在皇后宫内。听到一阵虚伪的哭泣和真实的愤怒。
“国家接二连三遭遇大丧。实数不易。不知诸卿有什么打算?”说着,王思媛便拿起帕子拭泪。只不过放下手帕的那一刻,手帕还是干的。
左边坐着的是他的将军哥哥。右侧分别是虞贵嫔。驸马戴渊和清河王梁璧。
虞芍和梁璧总算是能见到梁玄辩了。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先帝生前没有立储,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此事还是皇后商定。”这种情况下,王思忱先开了口。
“卫将军说的极是。”兄妹二人就这样配合着演戏。但是驸马戴渊挺不住了。
“卫将军说的极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生前最喜欢清河王。况且,清河王一向孝顺守礼。朝臣多有称赞,适合登基即位。”
“不然。清河王虽贤能。但既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任城王王虽并不是皇后殿下亲生,但自幼受皇后殿下养育,占有嫡子之名。更何况,任城王性格仁厚。将来定为仁君。”
“任城王性格软弱。况且,先帝生前除了太子最爱清河王。将军难道要违了先帝的意思吗?”
“先帝生前虽然喜爱清河王。但并未亲口明言,立清河王为帝。难道驸马是手里有诏书,故而底气这么足。”
王思忱也不想和他们废话。便从左右招来了中军和北军。禁军齐刷刷的围在皇后殿外。他们想老鹰般直钩钩的盯着右边坐着的三个人。
虞芍的眼睛红肿,厉声哭嚎道:“皇后娘娘和将军,不让臣妾见陛下。是有何原因?如今陛下驾崩,难道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心里就没有半分愧疚吗?难道陛下驾崩和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虞贵嫔。本宫何时不让你见陛下了?本宫何时是那种大恶之人。妹妹若想见陛下,本宫会为你安排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去见。可不要反诬了本宫。”王思媛的眼睛没有看虞芍,只是漠然的盯着门外。
“为国家计。皇帝之位,当由任城王继承。请皇太后下诏。”王思忱率先一步跪在地上。确认王思媛的太后身份。
大势已去,戴渊知道挣扎已经无用了。毕竟自己没有兵权。也只能在暗中拉一拉虞芍的衣袖。于是,只见右边这三个人不情愿的跪伏在地上。称王思媛为太后。
“先帝丧事虽要紧,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明早任城王就登基继位。”王思忱向太后建议道。
“也好,忙了好几天,但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了结。诸位也不要出宫了,朱代已经安排好驸马的住处了。你们各自回宫吧。”
梁珏对这一切纷争是不知道的。他正在含章殿为自己的父亲守灵。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跪在那里。泪水打湿了自己的席子。从榆州往京城,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刚刚因悲伤过度而晕倒。醒来之后又不顾高毅等人的反对,坚持在灵柩前守灵,如今,他已经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高毅看见梁珏这样,觉得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自己也跟着跪在梁珏的身边。腰腿早就麻了,他想出门活动活动。又觉得这样不好,于是继续跪着。
但他实在忍不住了。最终还是找了个机会溜出门。
高毅在殿外的墙角伸着懒腰。看见了旁边打瞌睡的小黄门。高毅轻轻地拍了拍他。小黄门吓得一激灵,以为是有人查他的岗,吓得赶忙跪下。
“小人有错,小人有错。”
“你也没什么错。我问你一下。厨房在哪儿?”
小黄门有些懵。
“哎呀,我就是问你。厨房在哪儿找点儿吃的?我都快饿死了,从榆州往这儿奔。是一会儿没歇。就算我不饿。阿珏也饿呀。”
“阿珏?”
“就是。就是什么。哦,任城王。”
“小人该死。怎么称了任城王的名讳?小人冒昧,这是任城王的意思吗?”
“哎呀,你怎么是个死脑筋?任城王一直跪在那里。都哭晕了,他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啊,我要是使唤不动你,我就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