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从早到晚围着他打转,哪怕生气也会直言直语地冲他发飙,这种沉默就是意味着他不在。
去哪儿了?
因为什么急匆匆地离开了他?
智者面上淡淡,脑内盘旋这段时间以来遗忘了什么。
他想起一个被自己忘了很久的名字。
西东。
那个几乎全天待在自己房间的亚雌,存在感小到下意识让虫忽略,这些天沉迷和雌君厮混的智者当然顾不上他。
对即将发生的情况有了个底,智者拿出光脑检查自己偷按在沈烨身上的定位器。
位置在,他家范围之内?
“居然没跑吗?”
智者真切感受到了意外,他没想到雌虫现在很有可能知晓了全部真相,还不肯逃跑。
智者浅笑一瞬,觉得虫崽的痴情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地步。
有全部记忆的副人格清楚他的真面目还痴情不悔他能理解。
可一只对他一见钟情的年轻虫,相处还不到十天,怎么有这么大勇气接受他的全部?
阴云遮罩的心情意外晴朗,智者笑了一声,从轮椅上站起,顺着定位去找玩躲猫猫的年轻虫。
沈烨觉得这个世界疯癫了,没救了。
他忘了西东对他说了什么,脑子搅乱成浆糊,但理智还是忠诚地归纳那些话,列出几点塞进他的脑子里。
阿拉科偷窥了他一整年。
他的腿没有瘸,欺骗了整个虫系。
雄主是被阿拉科在新婚夜杀死的,所谓的心脏病发其实是被喂了药。
他有精神疾病,副人格会时不时出来,和阿拉科滚在一起。
还有地下室……
沈烨脸色苍白一片,他翻动各个书籍,找到那本藏在夹缝里的书。
渺茫的希望逐渐熄灭,沈烨眼神沉沉地看着手上的书。
西东小声道:“我这些天一直在找进去的方法,我知道怎么进地下室。”
“……说。”沈烨语气很轻。
“跳个舞。”西东说,“你需要跳一支交际舞,踩到相应的地板格,顺序一个也不能错。”
沈烨心想,真踏马扯淡。
十五分钟后,地下室被打开,沈烨沉默地站在入口前。
西东催促道:“是你说见了地下室就带我走的,我已经带你来了,你……”
“你出去。”沈烨轻声道,“去外面等我。”
西东见他坚定不移,也不敢招惹这只快要崩溃的雌虫,转身跑去外面守门。
沈烨移步走进地下室。
台阶湿滑,长着常年不见阳光的青苔,阴暗窄长的下行阶梯让他感觉压抑至极,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沈烨定定地打量过去。
灰色实质的墙壁上,涂着血红色的呓语,恐怖到仿佛是精神病人发病情况下涂抹的疯话。
一句句疯癫的我爱你,组成了这面诡异万分的涂鸦墙。
沈烨不敢多看,闷头往深处走。
“祝你生日快乐……”
悠扬的歌声从室底传来,欢声笑语,像是无数人聚在一起唱生日歌,鼓掌欢庆。
沈烨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巨大的投影仪在眼前旋转,在墙壁上一次次倒映着偷拍下的视频。
“祝你生日快乐……”
墙壁上,“沈曲”笑呵呵地鼓掌,在场所有虫都围着中间满脸无奈的雌虫。
“沈烨”郁闷地抱紧头,不想看周围把他当幼崽唱生日歌的长辈们。
“崽子,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沈曲”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