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给李药成问住了，他苦思冥想半晌，而栖云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李药成的回答。

“不知。”李药成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栖云也并不觉得失望，当李药成说出“天地”时已是出乎他的预料了，此时只平静地开口：“生命。”

“不对不对，生命哪有永恒？人类会有生老病死，草木会有新生衰败，这如何能算永恒！”李药成着急反驳道。

栖云的话被打断反驳，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怒意，反倒慈祥地笑了，带着脸上的胡子微微抖动起来，他似乎很满意李药成的反驳，这证明他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是呀！时间永远都在变化着。”栖云先是肯定了李药成的反驳，而后话锋一转，“可是，这天地何尝又是亘古不变的？对于我们而言，明月尚有阴晴圆缺，江河尚有东奔西流，没有任何一样事物可以永远停留在原地。可若将时间的跨度拉大呢？”

栖云说到这便停住，留下充足的时间给李药成消化。如果可以，栖云很期待看到李药成的回答。

果不其然，李药成并没有令栖云失望，不多时他便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栖云，道：“我明白了。如果将时间的跨度拉大，那么明月的阴晴圆缺是周而复始的，它不断地重复着这个规律，从未变化；而江河，无论它奔流至何方，它依旧是它，亦是从未变化。”

李药成边说边观察着栖云的神色，见他满脸笑意地抚摸着雪白的胡须，眼中尽显满意，便知道自己的理解没有问题，这才接着道：“至于生命，生命流逝的同时，也伴随着生命的新生，它生于天地，其间的规律万变不离其宗，即为此消彼长，周而复始，即为永恒。”

“不错，既然你已经理解了这其中的学问，我现在便可告诉你，龙，是超越天地、超越生命的存在，如果说天地与生命只是宏观上的永恒，则龙是微观上的永恒。”栖云郑重道。

这话可把阿鲤和李药成都给吓住了。

微观上的永恒？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相对于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天地与生命，龙是真正亘古不变的存在。

尽管阿鲤化龙并非本意，然而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情猛然澎湃起来。

永恒啊！不受天地间此消彼长的规律所束缚，不被生命里生老病死的规律所桎梏，他将拥有永恒的生命。

可他的心情澎湃了，李药成的心情却有几丝低落。阿鲤本以为是他拥有李药成所没有的生命，所以他才如此沮丧，正想开口安慰，却听对方已抢先开口：“那多可怜呀！”

可怜？这个想法可从来没有出现在拥有无尽生命的当事人阿鲤的想法里。

他正要反驳，然而这时栖云竟也附和道：“是呀！多可怜啊！”

凑近后，阿鲤便再也没有分一丝注意给栖云，此时闻言，终于才正眼瞧向栖云，想看看此人是否因附和李药成才说出这样的话。然而看到的却是栖云对李药成的满意更甚，显然这是因为李药成的话十分对栖云胃口。

阿鲤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尽管他并不觉得他自己可怜，但面对两个无法与他感同身受的人，他到底还是选择保留自己的想法。他可不想得了便宜还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