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书凰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年轻子弟送梳拢礼,台上报礼的娘子都会称呼对方为公子。可要是年纪大些的,就会被称作大官人。
姓赵,年纪大,还能送出鸣蜩琴这样的无价之宝。
除了那熬了一甲子的太子,还能有谁?
起初徐青看见白罗来到这里,还以为是巧合,但如今得知左子雄护卫的贵人身份后,他便推翻了这个想法。
前不久他超度派发传单的天心教传法教徒时,曾得到一个信息——那便是五罗护法中的白罗一直在谋划行刺太子的事宜。
如今这两拨人忽然齐聚一室,很难说这是巧合。
雅间包厢里,吴家兄弟不知内情,只道是今日不虚此行,竟能在这里得遇当今太子殿下。
朱怀安则是满心欢喜,心道太子那般人物,不也来这里顽耍?
四舍五入,等太子将来承袭皇位,那不就是他曾和皇上一同来过青楼嫖过娼?
嘿!我可真给我老朱家长脸!
......
雅间里的贵人豪掷无价之宝,戏台上的各个姑娘拼尽浑身解数施展才情,腌臜角落里亦有异教徒磨刀霍霍。
徐青所在雅间与左子雄等人距离太过相近,他只觉浑身哪哪都不自在。
他必须得想辙,避开那尊门神,离开此处。
好在此时台上七位花令已经角逐而出,只剩下三位头牌竞争最后的花魁和花鼓席位。
那三位头牌,其中就有得到太子赠琴的寒梦姑娘。
至于朱怀安不惜千金相中的贞婉姑娘则未能入围决赛,只落得个花令的名头。
随着底层名额确定,那些花令便开始着手选择为自己梳拢的客人。
徐青这边正在寻找机会脱身,就见一个容貌娇俏的丫鬟,带着一套只有新郎官才能穿的大红喜服,进入他们所在的包厢。
“哪位是赠送玉镯的朱公子?”
见朱怀安起身应承,那丫鬟便笑生生道:“我家小姐收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礼物,不过小姐却看不上那些俗物。相比之下,也只有朱公子的诗词,才能打动我家小姐。”
“怜儿在这里恭喜姑爷了。”
朱怀安闻言哪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婉儿姑娘的闺中客。
徐青见状心中一动,忙起身上前道贺。
包厢外,有侍女手捧花篮,也有侍童牵着红绸,大有一副真要迎亲过门的姿态。
不过众人心中都明白,说到底这只是一场露水情缘,最多只有几日的床头夫妻,等日子一过,姑娘照常接客,为之梳拢的人多半也会因为各种缘由,不会为之长久停留。
朱怀安穿上喜服,徐青巴不得早些离开此处包厢,便与吴家兄弟充当伴郎,随着‘迎亲’队伍,去往婉儿姑娘所在的阁楼。
徐青接过花篮,撒着花瓣,刚送朱怀安离开前厅,就听见先前所在的楼廊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几人回头看向一片惊慌的大厅,只见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物,正手持双刀与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斗法。
“左子雄,今日崔元龙不在,凭你一人可保不住你家主子,倒不如皈依我教,献上太子人头,届时你便是我教护法尊者!”
朱怀安见状还想扭头去看热闹,徐青脸色一黑,将之一把拉过来,推进阁楼。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不去找婉儿姑娘过家家,往大人跟前凑什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