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掀起桌上的几张设计稿，白纸与灰尘在光线中飘浮，显得刺眼又狼狈。沈妍盯着电脑屏幕，邮箱里那封最新的通知用一种公式化的语气宣告了她的失败：

“感谢您的关注与申请，但我们已找到更适合本职位的候选人……”

“又被拒了……”她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外面是这个城市的冬天，冷风裹挟着灰蒙蒙的天色，让她看不清远处的高楼。

这是第97封简历，第97次石沉大海。

两周前，她的老板在公司全员会议上，用一贯的虚伪笑容宣布了裁员决定：“大家都是公司的一份子，我理解这次调整对你们的影响，但市场环境不允许我们继续扩大成本。”

“沈妍，感谢你的努力，但很抱歉，公司决定从下个月开始终止与你的合同。”

当时的她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没有争辩的力气。设计专业硕士、985名校生，这些让她引以为豪的标签在领导轻飘飘的几句话下变得毫无意义。

回到座位时，她的同事们一个个低头做自己的事，没有人问她怎么样，也没有人多说一句安慰的话。沈妍能感受到一种冰冷的疏离。她想强装镇定，却发现自己在收拾工位时手一直在颤抖。

“没关系，我还能找到下一份工作。”她告诉自己。

两周后的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招聘网站上大量的设计岗位标注“应届生优先”“2年以上经验”，更重要的是——工资，3000元/月，甚至更低。

她每天都守在电脑前，从早到晚投递简历，修改、再投递，直到深夜，却换来一封封冷漠的自动回复。

“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值这个价？”沈妍盯着屏幕，喃喃道，眼眶发酸。她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可连自己都不相信。

银行账户上的余额不断减少，每月固定的房租像一根绳子勒住了她的脖子。她再也负担不起独立的单人公寓，只能在网上找寻更便宜的住所。一个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时段分租，月租大幅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