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胡婆子带领着一帮子人直奔里屋。
屋门先前已经被顾洲远撞得四分五裂。
一进门,胡婆子就看到床上躺着的罗寡妇母女俩。
两人脸色苍白,地上是两大摊呕吐物。
对顾洲远说的中毒那事儿,胡婆子已经信了七八成。
可她还是走了过去,在罗寡妇身上使劲掐了几下。
确定罗寡妇是真的昏迷不醒了。
这屋子二赖子也进来过两趟,每次进来都被笤帚抡出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走进这间房,他眼睛四处打量。
桌上陶碗里的两根白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像是葛根,他拿起来闻了闻。
味道有些熟悉,他一时判断不出是什么,但绝不是葛根。
他想了想,挤过塞满屋子的围观群众,去了灶房。
在灶房的地上,他看到了一小滩褐色的东西,像是剥下来的树皮。
仔细辨认,他突然脸色一变。
这是树葛皮!
他抓起一把树葛皮,就往里屋跑。
“罗寡妇她们吃了苦树葛!”他一边往里挤,一边高声叫道。
屋里众人闻言,面色齐齐一变。
这苦树葛虽然看起来跟葛根很像,但却吃不得!
“对了,大粪汤,快去舀大粪!”人群里有人喊道。
有一个中年汉子反应快,赶忙往罗寡妇家茅房跑。
不多一会回来了,却是空着手。
那汉子两手一摊:“恭桶里没啥货。”
顾洲远一众人这时已经聚集在了院子里。
他刚刚有心阻止,但想到别人肯定不会听他的,便也就闭了嘴。
这时看那汉子没找到大粪,他不由的替罗嫂子松一口气。
可还没等他放松一会儿,就听顾满囤大声嚷嚷着:“大粪来啦,大粪来啦!”
只见他拎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大半桶粪水。
顾洲远脸一垮,“三叔,你等一下。”
顾满囤听顾洲远叫他,应了一声,拎着粪桶就朝顾洲远奔来。
随着他风风火火的步伐,那粪水一荡一荡的,不时还溅出来几滴。
顾洲远脸都绿了,他捏着鼻子,远远摆手道:“三叔,你先放下桶,放下桶再说!”
顾满囤止住脚步,依言放下粪桶。
之前的那中年汉子一闪身,拎起顾满囤刚放下的粪桶,就往屋里跑。
顾洲远轻叹一声,他能够说服顾家人,可他无法说服其他人啊。
他要是跟人说不用灌粪水,他已经给屋里的两人救治过了,别人肯定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了。
再说,他也不想担这责任,毕竟人命关天。
罗嫂子,你自求多福吧,这半桶下去,怕是三天都不会饿了。
顾满囤拍了拍手,朝顾洲远走来,“小远,咋的了?喊三叔有啥事儿?”
顾洲远后退两步,摆摆手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三叔,我好像听我二叔叫你。”
顾满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