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边怎么想的,另一边,林家几个哥哥搬完自家的粮袋子后,拖着板车来帮祁词安搬粮食。
六百多斤将近七百斤的粮食若是一个人搬来搬去得来回走好几趟。但要是扔在板车上一趟足矣。
林宝宝跟在几人后边儿,本来犹豫要不要劝说词安哥哥把粮食放到自己家,以后就在林家开火。
转念又一想,牛棚的宋爷爷还要靠词安哥哥接济呢,粮食全弄到林家恐怕不如放在他自己那里方便。
宋爷爷是祁词安的亲外公,这事说来复杂。
祈词安有两个外公,一个是京市机械厂里的工人劳模代表,一个是富家村里面这个宋爷爷。
总之就是这位爷爷是个实打实出国留学回来的资本家后代,由于种种原因,祁妈妈从小在别人家养大。
所以割资本主义尾巴时,两个人的关系没有被查出来,加上祁爸爸的保护,祁妈妈才逃过一劫。
祁妈妈从小就知道这个宋爷爷是她爸爸,对于这个人她的感情是复杂的。
有被他弄丢的怨怼,有他明明认出她却不肯认回她的委屈,有给她生命的感激,有他被下放后的恍然大悟......
总之,就像一碗被时间沉淀的酒酿,剩到最后,已经全是对这个名为父亲角色的心疼了…
……
忙七忙八,弄完粮食已经是中午。
大冬天的,大家伙儿硬是被热出一背心汗。
“快来,奶奶刚拧好的热帕子,互相把背擦一擦,免得受寒再着凉喽。”
杀猪饭,林家人的大圆桌重出江湖,再次一大家聚在一起。
几个婶娘在灶屋忙活饭菜,案台上是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酸菜猪杂汤。
蒋老太见几个孙子和孙女婿回来,呼哧呼哧大喘气,通红的脸以及冒汗的额头。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他们里面的背心肯定汗湿了。
几人刚在院子里拍了拍灰尘,就被她喊进去。
就一个盆,一块帕子,排前面两个大孙儿挨个互相擦背,被蒋老太嫌弃擦的不仔细。
一把手夺过帕子,重新揉搓拧水,二话不说就近抓一个人过来,手直接往他背里面伸去。
“嘶~轻点儿好烫,好烫,能不能晾凉一点再擦?”林兴吉衣领子被奶奶抓在手里,逃脱不掉,龇牙咧嘴身体歪七扭八。
“烫什么烫,奶奶又不是没摸过,这水都温了,快点,下一个。”
几人面面相觑,只敢用眼神交流。
奶奶嘴里都不烫,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这是他们从小烫到大的经验。
“大哥哥,二哥哥,你们快去呀,再晚一点水就冷了。”浑身清爽无汗的林宝宝在一旁幸灾乐祸。
惹得几人哀怨的瞪她一眼。
林二哥哥缩了缩脖子,狡猾的躲到大哥身后。“来,大哥先请。”
奶奶催促的表情越发不耐烦,似乎听他们两个叽叽歪歪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林兴云只好上前,只不过那表情怎么看怎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同样龇牙咧嘴擦完三个林家兄弟后背之后,祁词安轮上来,正自觉的抓住衣服两侧准备撩起后背。
就看见面前奶奶已经把水倒了,帕子拧干搭在木架子上。
祈词安一愣,傻乎乎开口。
“奶奶,我还没擦…”
自从和幺幺订婚之后他就对除了林爸爸林妈妈之外的人都改了口,随着幺幺称呼。
“奶知道你没擦,这不是在给你换水嘛。”面对这个刚进林家门的好看孙女婿,蒋老太生不起气来,好声好气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