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无需人伺候,朕要静一静,滚!!...”
孙和泰吓得没再敢吱声,忙退去了殿外。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委实没了动静。
孙和泰实在不放心,便轻手轻脚地进了殿。
慕倾羽正坐在书案前,以手抚额,半张脸埋进了手掌。
孙和泰担心他因盛怒又犯病,或者身子不适,于是上前轻轻唤道:
“陛下...陛下?...”
慕倾羽闻声渐渐抬头,从掌中抬起的脸上竟沾满了泪。
“哟!...陛下这是怎的了?...”
孙和泰大惊,他知慕倾羽是隐忍克制的性子,近身伺候这么多年,尚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孙和泰忙递上巾帕:
“陛下今日上朝,想必不太顺心。
可天大的事,陛下都要自宽,龙体要紧啊!...”
慕倾羽此番有些不好意思,他亦不知自己今日为何这般失态,这会儿竟连眼泪都没忍住。
许是上了年纪,身子又不适,便极容易伤感,竟熬不到夜深人静独自在寝殿的时候。
青天白日的,委实难看,好在只被孙和泰瞧见了。
他接过巾帕,胡乱地擦了一通,叹口气道:
“自宽?!...是啊,朕这辈子,不就是靠自宽活着嘛!”
慕倾羽眼神落寞,语气里满是嘲讽和自弃。
孙和泰忙递上备好的茶水:
“陛下说的极是,可切莫自轻啊!
老奴近身伺候您这么多年,陛下的辛苦,自是再清楚不过。
旁人心里过不去的事,到陛下这儿,都得过去。
光是自宽这一条,这整个大乾国,恐怕无人能及陛下啊!”
果然是皇帝近身大太监,孙和泰就是有这个本事,随意几句话,便让慕倾羽没那么难过了。
慕倾羽轻笑一声问道:
“朕听和泰的意思,怎的像是在说,朕是整个大乾国最窝囊的人啊?!...”
“诶?!...奴才怎会是此意,又怎敢对陛下不敬呢?...
奴才想说的,自是陛下心胸宽阔之意啊!”
“真的吗?!...”慕倾羽顿时开心了一些,“和泰说的极是,朕当日日以此话自勉!”
孙和泰见慕倾羽心情平和了些,终于安下心来。
“陛下先喝口茶水缓缓,时辰不早,奴才这就去传膳!...”
“不急!...”慕倾羽忙制止道,“朕不饿,没什么胃口,午膳晚些再说吧!”
孙和泰见他刚刚缓和的脸色,便没再勉强,只静静候着。
可慕倾羽今日的心情,似乎就是难以平静。
他安安静静地喝了一盏静心宁神的药茶,刚觉得心里平和一些,让他生气难耐的事,瞬间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