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新登基一年的怀庆帝正满脸阴云。
“上官大人,你可知方才在朝上所奏之事骇人听闻,不可儿戏?我再问你一次,定州牧场的马真的被人私卖给萧军了?”
“陛下,千真万确,臣也不敢相信。是定州牧场监事丁全在信中亲口所说。寻常贼匪哪有这个胆子劫走军马?押运队伍只余丁全一人死里逃生,这才得以向臣报信。那几个贼匪讲的是萧国话,和接来接应军马的虎翼军谈笑风生。他看到那一百匹军马最后被萧国人带过了边境线,还冒死抢了一块萧人的令牌。还请陛下明察。”
内侍从他手中接过书信和令牌呈上御座。
“上官大人,仅凭一封信就让虎翼军背上走私通敌的罪名,是否太过草率了?不如让丁全进京,当面与我对质。”
“哼,你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到丁全进京,你早让虎翼军把证据消灭得无影无踪。陛下,谢将军虽说是臣的侄女婿,可臣没料到他竟是如此见利忘义,私通敌国之人。臣忧心社稷江山被此等国贼所误,还望陛下彻查严惩。若是铁证如山,只求陛下饶恕臣的不察之责,对臣的侄女网开一面。我们也是被谢将军蒙骗了啊。”
谢珩不屑地扫了一眼上官清。真是演的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连陛下都有些动容。若是没有提前防备,还真要掉进他的陷阱了。
“上官大人,还请稍安勿躁。起码要先派人去定州牧场查实军马失窃一事。否则就凭丁全一面之词便治我的罪,恐难服众吧。”
他扫了一眼殿外。今日一早军营就来报张元宝已率车队抵达京郊密县,一进城便即刻赶过来。他已派人在宫门口接应。
上官清冷笑:“派人去定州,一去一来最快也要五日。我就知道将军有心拖延,早就传书给定州牧场了,昨日便抵达京城,现正在门外候旨。”
新帝年轻气盛,根基不稳,最忌讳臣子不忠。他设了这么久的局,就是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让谢珩失了圣心,到时候再将一军,他便万劫不复。
怀庆帝紧皱眉头,向门外一挥手。一个身着青色公服的小吏被内侍引了进来。
“微臣参见陛下!”
“你说说,定州牧场是否真的丢了军马?”
“禀陛下,丁监事按照兵部公文送到虎翼军的一百匹战马,确实被劫走了。”
怀庆帝脸色微变,看了一眼谢珩。
“丁全现今何在?”
“丁监事身受重伤,派人回来报信我们才连忙派人去蓟县接应。微臣入京之时,丁监事还在回定州的路上。这是臣清点的上次军粮被劫及此次军马被劫的数目详细记录,还有押运兵士签字画押的口述笔录。丁监事嘱咐下官一定要上达天听,请陛下做主。”
他手里捧着厚厚一沓奉章和档案,这是上官清在定州牧场时便让他们准备好的。
“谢将军,你作何解释?”怀庆帝越翻脸色越难看。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问心无愧 ,恳请彻底调查此事,以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