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眯了眯眼,拿着茶盏的手又紧了几分,手指微微泛白。
管家的那点花花肠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愧是二夫人的人,果然是条衷心的狗腿子。
凌颖夕淡淡的看了一眼管家,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张衍你可知道你将这些罪名全部揽到身上,是要杖责五十后丢入水牢?”老夫人不怒而威。
杖责五十之后,恐怕他不死也奄奄一息,到了水牢,结局就是被活活淹死。
管家有些退缩,二夫人一记眼神过来,他又硬着头皮接话。
“这是奴才罪有应得。”他声音明显的颤抖,还是显出他内心的惧怕。
“不。”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晕过去的阿福挣扎着起来。
“是二夫人,是二夫人派管家威胁奴才,让奴才销毁证据,这事与奴才一同的小四也知道。”
阿福看了一眼二夫人和管家,对二夫人那威胁的眼神丝毫不感冒,依旧道出事实。
“哦?小四在哪?”老夫人问道。
话落,一个一直躲在墙角的下人,颤颤巍巍的小跑出来,他跪在地上行了礼。
老夫人打量了一下那下人,“你便是小四?”
“正,正是。”小四有些慌乱,许是因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也许是因为老夫人气场逼人。
老夫人微颔首,“方才阿福的话,你可听到?”
“回老夫人,阿福的话奴才都已经听到了,奴才能作证,阿福的所说句句属实。”小四虽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不难听出他语中的坚定。
二夫人眼珠子转了转,估摸了一下时间,正要开口,凌丞相便进了安庆阁,身后还跟着画着精致妆容的凌阳露。
二夫人嘴角不经意勾了勾,老夫人又怎样?凌丞相能坐上这个位置,还不是靠刘家?
凌颖夕美目微眯,敢情这二夫人已经知道自己敌不过老夫人,所以搬援兵了?
凌丞相额上集着密密的细汗,身上还穿着华丽的官服,官服上还有些许皱褶。
看这样子,应该是刚下朝便匆匆赶过来了。
凌阳露娇滴滴的行了礼,转身看向凌颖夕,漂亮的眼睛红了红,下一刻便漫出眼泪,咬着下唇,模样好不可怜。
“妹妹,姐姐知道你对娘亲的误会颇深,可娘亲视你为己出,妹妹你又为何要伤娘亲一颗赤子之心?”凌阳露带着哭腔,如泣如诉,哭的梨花带雨,时不时用绸帕擦拭泪水,惹人怜惜。
听到凌阳露的话,凌丞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二女儿,他皱着眉,脸上厌烦不言而喻。
凌颖夕不卑不亢的对上凌丞相的眼睛,心中平静的可怕。
说实话,凌丞相从未管过她分毫。
女儿刚出生时,他本是要去看望,结果他那好夫人闭门不见。
满月时,他又去了,大夫人说孩子已睡,不便见客。
他一怒之下,干脆连续几年不管她们,刚开始他也偶尔会想起来,但又拉不下脸亲自过去。
结果一拖再拖,便已是七年了。
他再见到她们母女之时,还是因为凌颖夕将凌阳露的手划破了。
那伤口不过只是脱了层皮,但是凌阳露哭的异常可怜,他连原由都不问,便将凌颖夕罚到书房抄书。
再然后,凌颖夕便是不断闯祸,凌丞相忍无可忍,本想将其流放,但是碍于老夫人坚决反对,他只能将凌颖夕禁足于院子里,眼不见为净。
可凌丞相不知道的是,所有的意外,都是他那心爱的宝贝女儿凌阳露一手造成的。
目的就是让她在凌丞相心中的形象大变。
凌颖夕淡淡的扫了一眼凌丞相,处于礼数,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