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蝉忽然想起什么,对费鸡师道:“鸡师公,贼人虽退去,可这鬼市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中郎将负伤,在此处终究是隐患,不知可有其他出入鬼市的路径可以送他们出去?”
费鸡师惊起,才恍然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对对对,你们不能在鬼市多待,否则更难出去了。”只是说到一半,费鸡师愣愣地看向李伏蝉,想起那非人一般的武力,究竟是谁更危险啊!
费鸡师摇摇脑袋,扫去脑中的杂念,“总之还是先出去吧!”说着便端起苏无名还在给卢凌风擦汗的水盆,二话不说,直接浇下。
看的众人目瞪口呆,卢凌风倒是立马惊醒,猛地坐起身子,一股疼痛袭来,卢凌风动作一僵,费鸡师赶紧劝道:“不可用力啊,剜了一块肉呢!”
卢凌风一听,却是静心感受一番身体的状况,中毒时的昏沉尽散,疼痛也好了很多,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勉强翻身下床,诚挚的次那个了一个叉手礼道:“金吾卫中郎将卢凌风,谢神医救命之恩!”
费鸡师无所谓地笑了笑:“神医二字,我可受不起,要不是小郎君先为你止住了血,你说不准比这会更虚弱。”
苏无名赶紧道:“哎!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夜之间康复至此,你就是神医,你受得起!”
谁知道,苏无名得这番话倒是让费鸡师变了脸色,道:“我最讨厌别人这么叫我!”
卢凌风也不再多言,只是暗暗记下了费鸡师的恩情。
而李伏蝉在一旁偷笑,自己苏阿叔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殊不知,费鸡师正是为了躲避这神医的虚名,才躲藏鬼市多年。
听见笑声,卢凌风望去,赶紧走到李伏蝉与成乙身旁,跌跌撞撞,苏无名赶紧搀扶,李伏蝉也迎上来,只见卢凌风又是一礼:“小郎君,成兄,多谢救命之恩!”
李伏蝉赶紧扶住卢凌风,关切道:“中郎将何须客气,相识一场,我敬中郎将为人,中郎将身陷险境,伏蝉怎可袖手旁观,”看着卢凌风受伤苍白的面容,李伏蝉突然一笑,“中郎将,也莫再叫我小郎君了,听着生分,叫我伏蝉就是。”
成乙也适时开口:“卢兄不曾弃我,舍命相护,成乙,多谢!”此时,成乙也不再称呼卢凌风为中郎将,经此一遭,成乙这个久经沙场的修罗,也不得不承认,卢凌风确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亦是一个合格的将士。这样的人,成乙愿交。
卢凌风纵然铁血铮铮,此刻竟也不禁生出感动,英雄惜英雄,莫过如此。
卢凌风开口道:“伏蝉,成兄!”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未再说,一切皆在不言中。
卢凌风忽然再对李伏蝉道:“伏蝉也莫再叫我中郎将,直唤我名字便是。”
李伏蝉装作思考,嬉笑道:“中郎将年长于我,还盼日后中郎将多照顾我呢,既如此,伏蝉见过卢阿兄!”李伏蝉行了一个叉手礼。
苏无名插话:“卢凌风,你这可平白低了我一辈,日后,可要多多尊敬于我啊!”
若是往日,卢凌风定要驳斥苏无名,可是此刻,受了伤,又与李伏蝉和成乙结下情谊,卢凌风不觉间柔软了些许,倒也不曾再呵斥苏无名,反正,也没搭理他。
李伏蝉看得苏无名无人回应,略显尴尬,倒是毫不留情笑出了声。
众人纷纷开怀大笑,这小小暗无天日的洞窟中,几个本还泛泛之交的人,开始多了羁绊。
鬼市中的人与事,光怪陆离,任何事发生在这都不足为奇。
只是今日,鬼市中人见到了一副,连怪异的他们都觉得怪异之事:鬼市大街上,一位穿着鲜亮的少年郎君与一位衣衫褴褛的苍苍乞丐,手挽着手,蹦蹦跳跳,行走在鬼市的大街上。
路过前日追赶费鸡师的烧鸡店时,李伏蝉还瞥见了店老板那宛如见了鬼的表情。
躲在暗处的卢凌风嘴角抽动,木楞的转过头问向成乙和苏无名,“伏蝉他,一直这般活泼吗?”
成乙头一甩,我是瞎子,我听不见,莫要问我。
苏无名回想起李伏蝉幼时的荒唐的事迹,想了想,闭口不言。
原来,为防意外,李伏蝉行于明面,吸引目光。苏无名几人,顺着费鸡师的指引,另辟蹊径,离开鬼市,这才,出现了如今令鬼市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