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后,柳月初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那间小小的神庙在夜色中发出暖黄色的灯光,面前的两盏蜡烛发出的光明竟然比火把还要明亮,一尺多高的小庙似乎变成了真正的、可以供人入内的房子,以至于营造出了一种灯火通明的错觉,让人感到温暖与安心。
柳月初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再看向那里时,发现虚幻的房子与明亮的灯火又不见了,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然而周围黑暗里又逐渐出现的、默默围观他们着的那些怪异存在却告诉他,那并不是幻觉。
柳月初有些紧张,却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那位老婆婆模样的神会保佑他们,那是一尊‘有灵’的神像。
啊——啊——
几只体型硕大的乌鸦在树枝上呱呱大叫,时不时扑扇翅膀腾空而起,向着车队成员手里提着的灯笼扑去,却又因为惧怕人类而半路改变飞行轨迹,最终不甘的落回枝头,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宝石般的亮光。
柳月初好奇的仰头看去,鸟类大多都是夜伏昼出,除了一些特殊的品种之外,大多数鸟类在夜晚都是瞎子,并不具备黑暗视觉,乌鸦就是其中之一,然而这几只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的乌鸦似乎可以在黑暗里视物。
想到刚刚它们向灯笼扑过来的行为,好像对于人类还有着较强的攻击性。
“这是吹烛之鸦,土话叫做扑火鸦,和普通乌鸦不同,它们体型更大一些,能够在夜晚看清东西,最讨厌火光,看见灯笼火把就要上前扑灭,所以有很多的扑火鸦都是自己把自己烧死的。传说之所以会天黑,就是因为天上的太阳被扑灭了,所以才会有白天和夜晚的分别。”
见柳月初一直仰着头盯着那几只乌鸦,走在他身边的一位车队成员似乎终于找到了和他交谈的机会,主动开口解释道。
“吹烛之鸦……”
柳月初默默重复了一遍,转头看向开口的那人,随即好奇问道:
“那它们为什么这么讨厌火光呢?哪怕自己被烧死也要扑上去,扑灭火光对它们来说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这……“
有着庄稼人特有的小麦肤色,身材中等较为结实的中年人被难住了,要说为什么,他还真不知道,毕竟扑火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在他看来,扑火鸦扑灭烛火的行为就像太阳东升西落、四季轮转一样,是自然规律,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也从未思考过其中原因,因此有些迟疑,答不上柳月初的问题。
”哪有为什么,它们天生就是这样。就像猫生下来就要抓耗子,老虎生下来就要吃肉,羊生下来就要吃草一样,都是天生的,它们生下来就不喜欢火光,看见了就要扑灭,天性如此,没有为什么。”
这时一个挎刀的高大青年代替中年人回答了柳月初的问题,他叫张志明,与张买办是本家,是车队的随行镖师,负责保卫车队的财产安全。
镖师一共有两位,都是身强力壮身形高大的年轻人,世代生活在白蒲镇,彼此之间知根知底,与张买办已经有过多次合作,与车队内的队员们也较为熟悉。
原本张志明是极为不同意捎带上柳月初的,认为他年纪小,耐力差,肯定走到一半时就会闹着耍脾气要回去,而他最讨厌小孩子的哭声,认为那是刺耳又毫无意义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