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走下了专机，空中飞艇如织。

人类联邦总部的位置就设立在原来的联合国大厦。

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楼梯的幕墙表面，整个楼体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广场的整体建筑结构呈斜坡状，顶端是薄薄的圆屋顶，采用特别设计的半透明玻璃板饰面，嵌入大理石支柱内，给人一种柔和的采光效果。北端通向大会堂，是进入总部楼群的主要公共入口。

杰里站在广场的左轮手枪下，枪管扭曲，意味十足。

和平，人类追求的归宿。

两个月前，杰里和他的妹妹一起，参观了她的“总部”。今天，他带着他自己的使命来向行星发展战略指挥部汇报，希望自己和妹妹共同的愿望能推动人类历史前进的车轮。

杰里没有去秘书处安排的等待室，而是去了会议大厅。

大会堂的设计独特，前厅有悬臂阳台和柔和的照明，现代感十足却又洁净异常。东墙和西墙用石灰岩饰面，大厅内衬以大理石镶板和饰物，与秘书处大厦的北端和南端十分协调。此外，大会堂的南端有一扇高53.5英尺的平板玻璃窗，透过这扇窗户可以看到秘书处大厦广场。

现在，杰里就站在会议大厅的背景下，那面厚重的墙仿佛随时都要倒下来，给庄严肃穆的大厅一丝压迫感，也好像在提醒所有的与会者，尊重自己神圣的使命。

在“使命之壁”下，杰里思绪万千。他带着“生物自适应保护循环系统”的研究课题来的，这个和现在的堡垒计划、移民计划在方向着存在着背离的研究方向。会不会被采纳并通过，杰里没有一点点的信心。

伊洛希的“星鸣”工作室研究的课题和现在联盟的行星策略完全不同。

伊洛希主张光速飞船、宇宙即时通讯和星际远航搭配的人体自带生命系统宇航服、飞船内部恒生态系统着一方面的研究，完全向着前方在行走。伊洛希说，她自己会去寻求资源和物质上的支持，而科员人员自己去物色。

成功与否她也不知道，万一成功了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伊洛希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又可爱、又欠打。

想到这里，杰里就忍不住嘴角含笑。

“每一个课题都是人类科技的沙漠，禁区级别的。这个小疯子！”杰里忍不住想。但也不由的胸中沸腾，人类要是能在浩瀚的宇宙中自由航行，真是让人向往呢。

“杰里将军，时间到了，他在等您。”一名联邦工作人员叫醒了沉思中的杰里。

摩根·科斯曼是第二任联邦秘书总长，和第一任联邦总书记已经合作了8个年头。他一头银发，63岁，政治生涯的黄金年纪，干练不缺稳重，蓝色的眼眸在金丝眼镜后透着智慧的光芒，深灰色西服熨帖平整，整个人显得一丝不苟，卓尔不群。

他正在办公桌后安静的看着杰里的学术报告。

杰里要了一杯咖啡，在落地窗前细细品味，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窗幔低垂，远处的建筑在薄纱后隐隐卓卓。

“杰里将军”秘书长充满磁性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

他微笑着走出了他的办公桌，和杰里在窗前的三人组的休闲桌前坐定。并没有去办公专用的会议桌前，举止随意，显然没有把杰里当做公事公办的人。

“小杰里，你是所有年轻人的楷模啊”入座前，秘书长拍了拍年轻将军的肩膀。

“这个科研项目充满了想象力，我们一定会在下个月举行的行星例行研讨会上好好讨论的，电子版本的文件已经传输给了各个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到时候你要来亲自讲述这套方案的可行性及历史意义，我一定支持你。”

“可你是了解现在整个联邦的战略部署的，如果被拒绝，你不要哭鼻子呃。”

仿佛一个慈祥的老人在和宠溺的晚辈聊天。

杰里毫不尴尬的说道：“那到时候我趴在摩根叔叔的肩膀上哭，反正你和我父亲是战友，你可不能拒绝我。”

摩根秘书长嘿嘿笑道：“小伙子耍赖的功夫完全继承了公爵大人啊。”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在太空军继续服役10年左右，就可以升任中将，20年就可以到大将。很完美的军旅生涯，为什么要回去做科研？45岁不到的大将，古今无人的成绩，这还不够吸引力么？”

杰里知道秘书长大人意有所指，皱眉道：“通过的可能性很小么？”

秘书长喜好雪茄，他吐出一口烟香四溢的云雾，“你知道整个联盟既定的发展方向，很难把这个注定要浪费物力人力的项目拿到桌面上来研究。除非你能拉到三个副书记中2人的赞成票”

“而这个议题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才会有结果。人生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很短，与其做这个成功率很低的课题，不如去做成功率更高的。假设你现在是中将军衔，位置在高一点，反而会更容易。”

“所以，你自己的选择非常重要，一定要慎重考虑。”秘书长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是纯正的英语，仿佛想维护着某些秘密。

依然还是在左轮手枪下，看着扭曲的枪管，杰里叹了一口气，胸中隐隐的无奈传来，也带着些许的怒火。想着刚才临别时那位慈祥的长者的劝解：“路在走宽一点，脚步在扎实一点，然后在去做能力下能做的事。”在细谈了3个小时之后，秘书长用这句话结尾，指向明显。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龙玺”整个实验室联邦化，现在整个实验室属联邦所有，他这个建立者完全属于整个联邦规则体系，工作室研发项目如果得不到联邦的行星战略指挥部的肯定，从物资配比和人员支撑上都会减少，而负责人这个名称也会被联邦其他人代替。

“虫子哈！这个比喻真贴切。”

杰里看着依然还在天空绚烂的慢慢西落下去的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拿起了通讯器，伊洛希的笑声传来。

“喝酒去，笑个屁”

他大喝道：“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