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倒贴钱,姚汤平也不愿意娶凤姑,可想而知,她会有多难过。现在天气热,街上的行人稀少,她的生意大不如前,昨天还馊掉了两斤凤爪,简直是雪上加霜,更是觉得这日子过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樟,默默地陪着凤姑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它虽然不会说话,但从来都没有厌恶过她,伸长手臂为她遮风挡雨。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像古樟一样的男人,走进他的世界,无怨无悔地陪伴在她身边。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她坐在树荫下的摊位前,却感受不到有多热,因为她的心是冰凉的。
鲍德侩送外卖从她面前经过,她木然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刹住了车,看了看她摊子上卖的东西,又看了看她,问道:“天太热了,生意不太好吧?”
“好什么?昨天还馊掉了两斤凤爪呢。”她坐着没有动,也不叫他吃东西。
他又看了看摊子上的凤爪,建议:“你不要太小气,感觉东西快馊了的时候,半价卖给我们吃,损失总归要小一点。”
“你们五个鬼,有一个好的么?上次给你们吃了起码有两斤凤爪,给了一分钱么?我情愿馊掉,给狗吃!”她一脸傲慢。
“起码,骑牛哦,几只凤爪,平均下来,我们一人没吃到两只,还想要钱,你馊掉算了。放的辣椒又多,吃了之后,辣得我撒尿时,管子像火烧一样疼。”他对她说,“过两天,老姚要帮老方打棺材,我们几个都会去老姚家帮忙,你去么?别到时又说我们没通知你,生无谓的闷气。”
“老方死了?”她坐直了身子。
“你才死了!人家老方提前准备,你就咒人家。”他急着要走,说道,“我反正和你说了,大概是后天,你去也好,不去也罢,随便你。”
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个老鲍对我倒是不错,就是黑得像包公一样,对他怎么也不感兴趣。唉,爱我的人,我不爱他;我爱的人,他不爱我,太折磨人了。”
过了两天,正好下雨,下雨天生意更不好做,凤姑精心打扮了一番,拎着没有卖完的凤爪,撑着一把小花伞往姚汤平家赶去。
当她到了姚汤平家时,五鬼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锯板的锯板,打眼的打眼,忙得不亦乐乎。来者是客,况且,她手里还拎了东西,姚汤平笑脸相迎。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热烈欢迎凤姑娘光临!”代仁嘉手里拎着一把斧头,笑着说。
凤姑笑了笑,说道:“我们都是要好的朋友,可我又帮不了什么忙,来做饭给你们吃,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方大方是主角,因为是帮他打棺材,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凤姑娘,你还带菜来干什么?我已经买了酒和菜。做菜你是专业的,肯定好吃,只是耽误你做生意,多不好意思啊。”
“别说这些废话了,这是你人生的大事,我哪能不来?”凤姑看了看方大方,看不出他身体有什么异样,便问,“你急这样的事情,我真是有些搞不懂了。”
“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方大方不想多言。
凤姑下厨准备做饭,姚汤平走到她身边说:“凤姑,今天你来了,我们都很高兴。我们都很喜欢你,平时开的玩笑,你千万别记在心上。”
从来没听过姚汤平说如此贴心的话,凤姑很是感动,姚汤平如果再多说两句,她的眼泪都会出来。
光棍的厨房简陋不说,灶台包浆严重,锅的边缘也结了一层污垢,锅盖除了提手可见到原色之外,其它地方看不出是铁的还是铝的了。凤姑皱了皱眉头,要想把这锅和灶台洗干净,没有个把小时搞不定。
凤姑穿着漂亮的裙子,搞卫生哪里能行,可想找条围裙又找不到,只好问姚汤平要了一件旧衬衫穿在身上。她没有给他面子,说道:“你这口锅,除了锅底是干净的,其它地方的污垢都有三尺厚,不知道怎么你看得下去。”
“我一般都不洗锅的,就这样炒菜也不要紧,反正又不会炒到锅上面来。”姚汤平不以为然。
“太邋塌了,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这样做的菜我吃也吃不下去。”凤姑往锅里倒了洗洁精,加上水,把水烧热了,开始洗锅。
其他四鬼听到了凤姑说的话,没一个出声的,估计他们家的锅和姚汤平家的没什么两样。
有传闻,黄天保住的房子挺大,但他从不愿收拾,客厅、厨房、卫生间和房间,走出了四条明显的痕迹,因为他在这几个地方走动得多,正所谓家里本没有路,走的次数多了,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