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魏子韬,校书郎魏岑的独子。一向和查元赏、陈焘玩在一起,是出了名的难缠,而且极端好色。他们早就觊觎周家阿姊的美貌,之前是忌惮周家伯父的威名不敢骚扰,但如今周家伯父被贬江州,他们就没了忌惮,几次三番的骚扰,上次在南楼也是想逼着周家人当众说出些什么话,好落人口实,让周家阿姊不得不嫁。”江知谨看出了望舒的疑惑,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
“太过分了!”徐珩听到这些,撸着袖子就想上前,“永嘉,这事儿可不能不管!”
“当然!”望舒看着前面进退两难的周家姊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扭头交代道,“新城和我走。昌化表姊,你带永安妹妹去寻我阿兄,就说有人欺负我,让他定要赶来。”
早就按耐不住的萧文正此时一看望舒点了头,立刻打头阵的就冲了过去。
望舒还好,习武已有半年之久,即使寻常跑起来也比众人要快些,但是为了照顾身边的徐珩,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只是大步朝前走着。所以眼看着萧文正先众人一步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魏子韬,嘴里还大声吼着:“你离的那么近干嘛!这么大人了,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
看见萧文正挡在前面,又看见正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江知谨和韩俨,两个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还上前了两步,抱着萧文正的胳膊说道:“阿正,他们太讨厌了,你快把他们赶走。”
“阿若别怕,有我呢。”萧文正扭头安慰着,察觉到抱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还在微微颤抖着,顿时一股怒气从胸中升起。
“阿正,你别逞强,快去寻我阿兄过来。”周誉一脸担忧的看着萧文正,对面三人人高马大的,萧文正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确实,仅凭着一个不到十岁的萧文正还真没吓到对面的三人,魏子韬冷哼了一声,低头看着萧文正说:“就凭你?南楼那次是我有事不在,要不然,你以为凭你们几个也能让我的兄弟们让地方?”
陈焘闻言轻咳一声:“上次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了嘛,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个。”
魏子韬嗤笑一声:“你也是!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竟也这么怕事儿了!知道的是你怕你老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怕一个小丫头呢!告诉你,我可不怕,在我们家,都是他们怕我!”
“得!”陈焘无奈的笑了笑,干脆退后不管了。却看见一直在边上抱臂靠着假山看戏的查元赏忽然站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身后。陈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无奈的摇头笑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虽然是个小丫头,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丫头,不过想来也是吓不到你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兄长拦着我的客人是要做什么?今日既在我家做客,却对我的客人无礼,又是何道理!我听着你父亲母亲竟十分怕你,我年纪小,不太明白,想来还是需当面请教下令尊令堂才好,为何父母会怕子女,又为何纵容子侄在别人家欺负弱小。若令尊令堂也说不明白的话,我就只能问问祖母和父亲了。毕竟家中宴客,断没有看着客人受旁人欺负的道理。”
望舒声音清朗,眼睛明亮,说话间,四人已经走到了萧文正身边。望舒毫不躲闪的望向了对面的三人,黑亮有神的眼睛让查元赏和陈焘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子韬,我们走吧。”陈焘上前拽了拽好友的胳膊。
“为什么走?”魏子韬不在意的说道,看了对面的几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们几个小朋友要玩英雄救美的戏码就去一边儿玩,别挡着我和我未婚妻叙旧。”
一番话,气的周誉脸都红了。
“你不要脸!谁是你未婚妻!”周宪在一旁也气红了眼睛,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却依旧想将阿姊护在身后。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江知谨冷笑一声,“未婚妻?这里哪里有你未婚妻?况且魏公子还并未婚配吧?无媒无聘,毁人声誉,告倒御前也是没理的吧!”
魏子韬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拽着绳子转了几圈:“谁说没有凭证?这就是凭证!这可是周家姑娘亲手送予我的。”
“呸!”周誉轻啐一口,“哪个送了东西给你!”
“原来魏公子喜欢信口胡诌啊!”望舒笑着说道,“凭谁随便拿块儿不知道哪里来的玉佩,就能随意娶我大唐官家子女,也太儿戏了些吧!你以为大家会信?”
魏子韬闻言也不在意,把玉佩随手扔在了一边,笑了笑说:“没关系,这样的东西我还能拿出来好多,每回都说一次,总会有人信。”说着还戏谑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誉。
周誉闻言,心中有些悲凉,是啊,如今风气已不似盛唐时期的开明,对这世间女子又有了诸多束缚。有些风言风语即使再不真,也总会有人信,如此一来,自己将来还能指望有好郎君来求娶吗?
“所以说,阿誉还是早早嫁了我算了。”魏子韬看着周誉的表情,得意的说道。
“放你的狗屁!”
一声怒斥自望舒身后传来,望舒惊喜的扭头看去,来人竟是姑祖母广德大长公主家的两个表兄,李至让和李至诚。旁边还跟着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的严菀和李静怡。
诶?我阿兄呢?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