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真是爱操心。”
“是啊,什么都要管一管!”扶额站起的李昪忽然眼前一黑,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眼疾手快的陈永急忙上前扶住。
“陛下,您怎么了?安康,快宣太医!”宋福金见状急忙说道。
李昪摆了摆手:“无碍,应该是起猛了,缓一会儿就好。”
宋福金和陈永扶着李昪走到了床榻处,重新坐下的李昪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最近总是心烦气躁的,特别容易发怒,但因为今天是仁寿节,也不愿在这个日子头宣太医,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思绪,继续和宋福金说着:“福金,你说我是不是给建昌找错了郎君呢?冯家长孙竟然如此行事,那冯家老三会是个良人吗?”
宋福金笑着安慰道:“陛下不必忧心。建昌几次进宫,我瞧着话里话外都是满意自己的郎君的。建昌自小就喜爱诗书,那冯家三郎也是爱书如命。两人兴趣相同,性格相仿,自是良配。至于孙辈如何,孩子尚小,还是要看以后,也许就是如今顽皮了些呢。”
“但愿如此。”李昪点了点头,拍了拍妻子的手交待着,“以后建昌来了,你多看着点儿,别让孩子们受了气。我怕她的性格太软和,吃了亏也不和我们说。”
宋福金闻言笑着点头应下:“陛下放心,妾自当看顾好孩子们。但凡建昌受到了委屈,妾都是绝不答应的。”
闻言,李昪也就不再多想,正要就寝时,又忽然笑了起来,看着宋福金投来了疑问的目光,小声的说道:“福金啊,你说以后,咱们要给永嘉找一个什么样的郎君好呢?”
宋福金听后先是愣了一下,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摇着头说:“陛下这话说的也太早了,妾从没想过,刚才认真想了下,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人能配得上我们永嘉。”
李昪闻言,也认真的想了想:“定要文武双全,模样俊俏才好。当然,更重要的还要人品贵重。”
宋福金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让妾选,那真是觉得谁都差点儿意思。不过,只要永嘉喜欢,妾就喜欢。”
“想想还真是舍不得呢!”李昪在脑中过了一遍朝中的文武百官,还真没有一家是自己能放心把永嘉交过去的,“永嘉还是留在你我身边的好。”
看着自己郎君忽然变得不舍的模样,宋福金忍着笑点头说:“是啊,妾也不舍得永嘉嫁人呢!即使对方再是优秀,也终是忧心,怕他不是良人,怕永嘉受到委屈。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另一边的建昌公主府中,驸马冯伦看着坐在镜前未满一年的新婚妻子,关切的问道:“公主,刚才在车上我就想问了,你今晚似乎是有心事。”
建昌公主卸掉了繁重的头饰,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郎君,有些欲言又止。这些内宅之事,应该是自己直接和大嫂去说,牵扯上郎君,似乎不太好。
冯伦看着妻子犹豫不决的样子,笑着安慰道:“夫妻本是一体,不论何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参详,总好过你一人胡思乱想的好。”
看着郎君认真的模样,建昌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家郎君。
冯伦闻言,想了想,也明白自己妻子在犹豫什么,笑着开口说:“公主不必为此事忧心,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给为夫就好,明天我去找大兄。”
“修洁,这件事直接告诉大兄好吗?还是我去找大嫂吧,子女的教养问题,本就是后宅之事。”建昌公主不放心的说道。
冯伦闻言摆了摆手:“我们兄弟自小就是阿翁和阿耶教养的,阿翁常说,子女之事本无小事,关乎家族兴盛,又怎么会是后宅之事。这件事情你无需出面,更不要去找大嫂。”冯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大嫂出身不高,因为家中曾对祖父有恩,才由祖父许婚嫁入了冯家,多年来,她和大兄之间……哎!总之,他们之间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还是由我出面,直接找大兄吧。”
建昌闻言也只好点了头:“那你和大兄好好说,文志也不小了,不能总是由着性子来。长孙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可不能养歪了啊。”
冯伦看着正认真为着冯家着想的建昌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俯身握住了妻子的手,感激的说道:“多谢公主为冯家着想!我是家中幼子,以后不能继承家业,恐委屈了公主!”
建昌看着冯伦,笑着摇了摇头,也用力回握住他的手:“说什么胡话!自你我二人成婚以来,也算琴瑟和鸣,每日里吟诗作对,插花赏景,好不快活。我今日进宫还和阿娘说,要谢谢阿耶给我找了一个好郎君呢。冯家家业本就是大兄的,我要来做甚。我是公主,自有食邑不说,嫁妆也颇为丰厚,我们就守着自己的日子,生儿育女,不也是幸福么?”
看着此刻真诚的妻子,冯伦心中满满的,似是饱胀的幸福下一刻就要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