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茜妤垂下脸,谨慎的面容上含了一丝精明:“海宁,你在太医院可有认识的人?”
“没有,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银子花下去,自会有人为娘娘效力。”
“好,华阳宫的银子随你支配,你去太医院找个合适的太医,先医治好独孤大人的病,再怎么样,正使的话都比副使有说服力。”
“奴才即便去办。”
海宁走后,傅茜妤又唤了小桂子进来,“下午你出宫一趟,把那范黎的底细给本宫打听清楚,尤其是这段时间他有没有和宫里人来往过。”
“嗻。”
小桂子领命出去,傅茜妤又看着宝簪,“你好好盯着各宫的动静,尤其是凤栖宫,本宫想,若此事是皇后所为,那么她手下的人必然会和太医院联系,特别是瑾梅,她可是皇后的心腹。”
“娘娘放心,奴婢会好好盯着各宫的动静。”
几人各自离开,屋内只剩下傅茜妤和灵芸。
“娘娘别担心,但凡害人的,老天爷都看着呢,您和小皇子一定会平平安安。”
话音落,傅茜妤就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
脸上冰霜尽化,涌上来的无限温柔,“皇儿不怕,娘亲会好好护着你们的。”
华阳宫的人办事效率很快,天黑之时便将各自的差事打听得清清楚楚。
海宁结识了太医院新上任的太医,秦照川。
他今天刚上任,还不清楚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当海宁找上他时,秦照川想都没想便应下了。
至于小桂子那里,也有不小的收获。
“启禀娘娘,那范黎的底细奴才都打听清楚,这人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神棍,好色好赌,欠下一屁股的债,年初时范夫人还与他和离,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奴才去了他常去的那家赌坊,掌柜的说,三日前,范黎一下还清了好几百两的赌债。”
灵芸冷笑:“他不过是官从五品,哪来的这么多钱,定是被人收买了。”
“宝簪,今天下午各宫可有什么动静?”
正说着话,刻丝折枝梅花纹厚缎帘子一掀,湘悦带着一股冷风急匆匆进来,“娘娘,奴婢奉命盯着紫宸宫,一炷香前,奴婢亲眼所见,瑾梅和范黎鬼鬼祟祟,没多久,范黎便带着一个包裹出宫了,奴婢一路跟着范黎,亲耳听到范黎说,再过几日他便要辞官回乡。”
宝簪回话,“奴婢正要说这事呢,半盏茶前,瑾梅曾私底下见过韩太医。”
“韩太医?可是太医院院正,韩肃良?”
“就是他。”
“怪不得太医院怎么查都查不出皇上的病因。”傅茜妤的手死死地抓住桌角,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牙齿咯咯撞击的声音:“院正都查不出病因,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灵芸恨恨道:“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娘娘,咱们要不要告诉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彻查?”
“不行,皇后是六宫之主,是先帝亲赐给皇上的正妻,这件事本宫身陷其中,若这些事情是从本宫嘴里说出来的,那么即便再证据确凿,也会落人口舌,更有甚者,还会说本宫为了荣华富贵污蔑皇后,所以,即便要说,也得是旁人替本宫说。”
灵芸急切道:“贵妃骄纵,婉嫔口蜜腹剑,月妃和禧昭仪更是视您为死敌,如今这宫里还能有谁替您说话?”
傅茜妤单手撑着额头,低垂的目光中有说不出的焦急,内心更如波涛的海水扑腾着,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忽然,她眸中精光一闪,脑海里瞬间想到一个人。
抬眸之际,正好对上灵芸明亮的双眸,两人竟是异口同声,“慧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