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莫仁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直面王永山,道:“城主大人,我爹并未说错,而且那张在不是已经去了妖族了吗?如此行径,不是人奸是什么?我爹做错了什么?”
王永山看着理直气壮的莫仁淳,饶有兴趣问道:“你爹是如何说张先生的?”
莫仁淳见城主大人并未生气,腰板也挺直了,回答道:“还能怎么说,那张在卖身求荣,投靠妖族,我都为之羞耻。”
莫仁淳说着,想起昨天夜里父亲大人和自己说起这件事时的那抹孤独的笑容,只觉得父亲这是为张在身为读书人,却选择一条如此道路的无奈苦笑,再看向跪在地上的莫文卿,顿时心疼起来。
莫文卿听着自家儿子的话,对于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加坚定了,这货肯定不是他的儿子。
一旁的几人看着这对父子,也算是明白了。
这莫文卿只怕是平日里就不喜张在,昨天张在被迫跟随妖族离开之后,他回到家中,便和莫仁淳说起这件事来,只不过莫文卿在和儿子说的时候,只怕是把张在塑造成了一个卖身求荣的人奸形象。
而他的好大儿也是个装不住事的,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出。
一边跪着的莫文卿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了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败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
王永山看着这父子二人,叹了口气,随后挥了挥手,立马上来几名军士将两人架了起来。
“青山城城主府文士莫文卿,歪曲事实,重伤于百姓有功之人,下狱,听候发落。”
闻言,一旁正在两名军士手上挣扎的莫仁淳看向王永山,愤怒道:“你才是歪曲事实,我要上京城告你,还有我是今年童生,有功名在身,你们放开我,否则就等着当今圣上治你们个不敬读书人的罪名。”
听到莫仁淳说自己是童生,抓着他的两名军士虽然没有松手,但也都是齐齐看向了王永山。
王永山也是眉头皱了一下,当今圣上对于读书人格外优待,更是发布法令,凡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见官不跪,官府不得棍棒加身。
王永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正打算向旁边正人书院的几人寻求帮助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现。
“殴打生父,是非不分,不忠不孝,德不配位,除去你童生资格,永不录用,押下去。”
王永山也是豁出去了,他虽然作为一城之主,但是对于读书人功名的任免却是没有资格,他如此作为也必然是要承担风险的。
不过两人确实让张在蒙受了不白之冤,更重要的是他刚刚从柳人和口中听到的那句话: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雨凤雪!
好在莫家父子的言论还没有流出城去,这样一来,张先生所受非议也不会太多,希望自己身边这四个来自正人住院的人,能够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莫文卿沉默着,被两名军士押走。
而莫仁淳却是依旧还在挣扎,在经过柳人和身边的时候,看着柳人和的头上,他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等等,是他,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柳人和一脸问号,这狗怎么乱咬人啊?
莫仁淳也是走投无路了,眼见自己和父亲双双被拿下,自己更是被安上不忠不孝的帽子,此时只希望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要想尽一切办法来给自己开脱,哪怕只是减轻罪名也是好的。
而在他看到柳人和的寸头时,脑海中就闪过了刚刚王永山说的那句“不忠不孝”。
王永山皱起眉头,愤怒道:“这是正人书院的读书人,你要找人攀咬也要看清楚一点。”
听到对方说自己是正人书院的人,而自己本就有意加入正人书院,所以也就没有反驳。
谁知莫仁淳却是不依不饶,接着道:“城主大人,他是骗你的,读书人讲求忠孝仁义,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此人如此蓄发,定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这样的人,连读书人都不配,怎么可能是正人书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