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逊想不明白经略相公这句话究竟是玩笑还是真实的意思表示。
所以只好当成没有听过这句话。
不论将来怎么一回事,当下每日的晨练是必不可少的。早春的天白的晚些,然而雪霁云开也就并不太暗淡。
经略府这几日灯火通明,除去微胖的邢管事以外,还有数个管事轮班候在堂前或四处奔走。几名全身玄甲佩着长刀的女子侍卫堂前和门畔。这群玄甲女侍卫的头盔上,顶缨处却一反全身漆黑的配色,装上了青翠的长羽。
女子成军实在过分稀奇,然而这群女玄甲侍卫却并非只是装点经略府的门面,从持刀的姿态与手足运力的姿态,以及目中冷肃的目光都证明这几个女侍卫来自一只强军之中,不是好看的花架子。
萧逊心下很是好奇,只是既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萧逊袖手低头,穿过堂前招呼邢管事,微笑与他寒暄几句。
邢管事自是也嘻嘻哈哈寒暄两句,心下好奇这位公子究竟来寻他作甚。
萧逊指着堂前的女侍卫道:“邢管事,这经略府中,可以佩刀?”
邢管事答道:“按常理来说不能,只是公子也知晓,咱西北的经略相公也是将门中出来的人物,只是早年随着大儒学了数年。别处的经略府或者有不能佩刀入府的规矩,在西宁州却不禁长刀,只禁短刀匕首与弓弩一类的物事。”
萧逊压低声音,凑上前与邢管事并肩道:“邢管事,那我的佩刀……”
邢管事心下安定下来,只要这位公子不是要真替那群蠢货说话,或者要出府一游,只是寻自己的刀,便不算什么大事。虽然邢管事不过只是在经略府中当差数十年,然而在这样一位铁血经略相公手下,对西军这帮杀才的癖性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公子的长刀送来时已经弯折不堪使用,铁匠道是再难修复坚固如初。至于短刀却不能入府,在小折司马处暂时存着。”
萧逊知晓那柄短刀还在,不由得私下里松了一口气,至于那柄西军制式长刀,虽然送去铁匠处修改花费了不少心思,不过毕竟只是一柄制式长刀,再改几次不过略微麻烦些。
邢管事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递给萧逊,招呼过一个小厮,吩咐道:“你领着公子到府中武库里挑一柄长刀,再引公子到府中演武的院落处,最后告诉韩管事库册上补一笔就好。”
“萧公子,这枚令牌是府中的通行令牌,除却出入经略府那扇大门外,经略府内除了经略相公的书房卧房两处皆可通行。”
萧逊一礼,随着小厮七拐八绕向院落中走去。
萧逊从邢管事的话里却听出了一丝中道极相公似乎不愿意自己离开的味道,不过这段时日里头外界也不甚太平,萧逊也并没有什么非要出去不可的理由。
所谓白居大不易,前途逃不过头顶上那位老经略相公的摆布,那么还是珍惜眼前的白居白吃白喝白睡生活比较好些。折淹客自从那晚前来送了一桌席面以外就再无音讯,那黑脸的刘统制和闷骚的白脸统制也再未见面。
从折淹客的叙述来看,府外此时波谲云诡,各方都有些鬼蜮心思。鬼蜮心思多了就容易乱动起来,那么折淹客这位虽然离奇消失数年却依旧没有被撤销官职的军法司马在此刻就忙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