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招呼来两个军卒,将萧逊抬上简易的担架,另外两个冷着脸的军法司马走到许神素的尸体前,扒下面甲和重甲,用捂在皮毛下的热水迅速化开笔墨在随身携带的小本上记录着什么,随即招呼军卒抬走白银八棱骨朵。
另一名中年将领快步走上前,凑到白礼和折淹客身边。
折淹客惊喜地看着那位中年将官,笑道:“老刘,你怎么来了?这种小事情,我和小白两个人就解决了,哪里要你出手?”
刘熙城微笑摇头,两道粗眉舒展开来。身为西军六统制最年老的一员,刘熙城从未有过极为彪炳的战功,也未曾在西军之中有明显的政治倾向。
但西军中那些高层的老将从不对此事情置喙的原因很简单。
在刘熙城的手下带出了两位西北统制官聂恢和白礼,还有折淹客这位传奇的清襄军法司马,这三人都对刘熙城进入西北六统制的序列没有意见,其余人又有什么资格有意见?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认为能带出这三个凶人的粗眉短须中年汉子会是什么草包货色。
刘熙城微笑道:“老中相公也是这么说的,我另外有秘密军务要继续向西前行去执行。”
折淹客好奇问道:“什么军务要你老刘去边境亲自跑一趟?”
折淹客的传信隼已经飞到了西宁州,那些简单附带的情报已经足够让西宁州进行戒备。这也是西宁州可以立刻封城,查询到许神素的私自出动以及他的去向与原因,也正是如此白礼才能及时率军赶到猎狐寨救援折淹客。
在那份情报传回西宁州,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究竟是什么军务能让西宁州里的折御清大帅和中道极相公把身边的统制官派出?
刘熙城开始沉默,这个军务实际上并不算过分机密,折淹客也并不是不可信任的人。然而从中道极相公的态度来看,此次的军务实在紧要,否则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派自己出来执行。这次军务到底要不要告诉折淹客,就成了一个不算太棘手的麻烦问题。
折淹客显然察觉到了这位自己曾经上官的为难,也知道自己这位曾经上官的谨慎本色,故而一笑不再言语。
白礼微笑打破目前的僵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隐秘军务,中道极相公派我来接应你回西宁州,顺道派刘统制去边城寻一个小军卒回来。”
既然白礼答话,折淹客也就无需再顾忌,好奇问道:“什么小军卒,要老刘在这个时候亲自出动,寻他一趟?”
既然白礼已经将就里说出,刘熙城也就不再阻拦,只是也不好亲自说出,然而白礼所知与他相差无几,也就相当于默许白礼告诉折淹客此次军务的详情。
“中道极相公说……是安远城的文书,好像是叫……萧逊来着。”
折淹客面色微微一变却随即笑将起来。
“安远城么?我正是从此处赶来,那队银牌郎君向西逃多半也是从安远城方向逃窜。老刘须得小心了,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刘熙城颔首道:“此次前来,白统制在接到你之前领着自己的五十精兵披两层甲赶路,我和我的部下先卸甲跟随。现在既然白统制接到你,我也就立刻准备披甲动身了。”
折淹客随意问道:“来的是金关郎?”
刘熙城点头道:“正是。”
折淹客越听越是心惊,究竟是什么样的军务,要动用金关郎前往执行?
所谓金关郎,便是折御清大帅和中道极相公在西宁州所练出的精锐士卒,最擅步战,披三层重甲持马刀,更难得的是军中人人带弩背箭,百发百中。背着近乎百数十斤的盔甲装备可以日行百里,修整片刻即可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