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银牌郎君和注视着他的另一位年长些的银牌郎君看见了那僵硬至极的一闪,于是便知道大事不好。
究竟对他们的御剑习惯了解有多深才能在顷刻间弃刀右闪,以这看似极其僵硬却精妙至极的一扭闪身避开?提开左膝撞腹,闪开左边身躯,左手搭在对方肩头,避开了飞剑回手时的全部攻击要点。
飞剑回转之时,御剑的银牌郎君已然被逼迫到极点,此时从远处召回飞剑刺还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哪怕最熟练御剑的银牌郎君也难以改变方向再做攻伐。否则不是飞剑失控,便是右手难以握住长剑甚至于被自己的飞剑击伤。这样的细节隐秘之处,除去银牌郎君自己,外人哪里得知?
年轻的银牌郎君虽然长剑稳当入手,只一转剑花,长剑便回转可以正常对敌,眼前的敌人已经弃刀前行,可为何心中还是惶恐不安?
萧逊甚至连右手的长刀也一并舍弃防止被飞剑击中阻碍去势,第二式在挑开飞剑之后便只有一个目的——前进,不计代价地前进!
萧逊当然不知道眼前年轻的银牌郎君在思考惊惶些什么,他没有为这一闪避开了飞剑而欣喜,甚至并不再关注那柄飞剑的轨迹。仿佛自己避开飞剑,那柄飞剑回到年轻的银牌郎君手中都是极其自然的事情。
犹如雪花落地一般自然。
白色的披风徐徐落下,掩盖住眼前的两人。
一柄短刀自左下斜斜插在年轻银牌郎君的小腹,随后被左膝提起一撞,硬生生劈开软甲与下腹,连着刀柄没入银牌郎君的腹腔之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从安远城来的年轻文书左腰的长刀鞘上还附着着一柄短刀,也就自然没有人知道这柄短刀究竟在什么场合能爆发出什么样的作用。
但萧逊知道它总有一天会在什么样的场合迸发出什么样的威力,有什么样的作用。所以他每年磨快这柄小刀,从建靖三年以来已经磨了又锈,锈了又磨九次。
所以这柄短刀在此刻便回报了他。
萧逊左手一拽,右手探出顺着短刀劈开的伤口径直抓入腹中,握住刀柄狠狠一转!
五脏混乱,六腑破碎!
银牌郎君痛苦地呻吟随后倒下,手中的长剑当啷坠地。
这就是第三式!
第三刀!
折淹客看见了这精心准备的三刀,看见了哪怕面对自己也未曾露怯的银牌郎君回看萧逊时面上的惊惶。于是他不再潜藏,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折淹客双手向后一拉一缠,内关穴上元气输出陡增。两根细长赤铜链刀从雪下探出头来。
折淹客嘲弄地看着眼前失色的两名银牌郎君。
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们觉得这一手拙劣至极甚至连大道门槛都进不去的飞剑,能锁住我玄妙至极的赤铜链刃?
赤铜链向前飞去,潜在雪中的部分露将出来。不是飞剑扎中了赤铜链的缝隙钉在了地上,而是赤铜链悄悄在积雪之下回转困住了飞剑!
随着赤铜链向前冲去,令人牙酸的铜铁摩擦声陡然响起,两柄精钢飞剑被赤铜锁链的每一个锁环连续磕撞过去,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从中被绞开寸寸破碎在地。
碎片四散溅射,镶嵌入树干与黑石。
两名御剑的银牌郎君七窍流血,栽倒在地。
两名前冲的银牌郎君没有时间为同伴哀恸,因为两柄赤铜锋刃正在他们眼前两尺忽地冒出朝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