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木耳被摊开,直接晾晒在墙头,数量不比那天她摘的少。
第二天还是一堆木耳。
第三天项海澜直接等在后墙,终于逮住了人。
金熠没有被逮住的尴尬,也没开口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不紧不慢把木耳倒在墙头。
项海澜也没开口问,递给他一盒饺子,猪肉没了,她用榆黄蘑,韭菜,鸡蛋包了地三鲜馅饺子。
没有肉的丰腴,但更加鲜美,家人都很爱。
小金同志也很爱。
知青点人多,包饺子太费功夫,一年到头也就除夕那天能吃一顿饺子,味道还一般,包得不严实,经常煮漏了,变成面片汤。
头一次在金熠的冰块脸上看到意犹未尽的模样,项海澜笑了笑,又递给他一摞用牛皮纸包着的发面红糖饼。
“这个饼我跟村里的山东大娘学的,水分少,能多放两天,你肚子饿了就吃它。”
金熠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去。
他那张嘴都用来吃饺子了,全程没说一句话,拿了饼,转身回了山上。
第四天木耳变成了一筐蓝莓。
估计那片蒙古栎里的木耳已经被采干净了。
项海澜把蓝莓收进火车,想想还是觉得好笑,她和金熠的关系竟发展成拿山货换吃的,也是出乎意料的走向。
一点吃的,就换回价值更高的纯野生木耳和蓝莓,还是她赚了。
第五天,项海澜没时间去后园取金熠的礼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父母和哥嫂歇过晌,去上工了。小爱国和爱民抓了一上午蜻蜓,玩累了,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堂屋的橱柜好久没擦洗,项海澜正准备去外面接盆水洗抹布,看到两个陌生人进了项家院子。
是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头发编成辫子,在后脑勺盘了个发髻。另一个则留着时下最常见的齐耳短发。
两人长相有些相似,高鼻大眼,个子也挺高,短发的年龄要更大一些。
她们没看见门后的项海澜,就听长发的在跟短发的介绍,“二姐,项家日子在红旗大队数一数二的好,这年头谁能盖得起六间大瓦房,人家不但盖上了,东西还弄了厢房和偏厦,你瞅瞅这院子整治的,又干净又利索,城里人家都没铺上的石头路面,老项都给安排上了。我没说错吧,这是正经过日子人家。”
短发女人一开口,就能听出是个倨傲的性子,“我要求不高,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绝对不会,项家两个老的身体都挺好,能干着呢,几个结婚的孩子过得都不错,这样的人家城里也找不出几个。”
两人打量完院子,迈上台阶,要往屋里进,项海澜端着盆出了屋子,堵在门口,“你们找谁?”
不速之客盯着项海澜不说话,短发女人的目光带着挑剔,恨不得连她脑袋上的每根头发丝都品评一番。
莫非是上门讨打的?项海澜想把盆里的脏水泼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