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儿子眼下的淤青,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疼,忍不住抱怨道。
“这切磋便切磋,怎么还往人脸上打!”
裴清言见母亲没完没了,终是有些不耐烦。
“母亲,儿子是武将,与人切磋武艺受些伤是常事!”
“而且儿子一个大男人,这脸上受点轻伤也不打紧!母亲便不要再说了。”
“倒是母亲,您今日唤儿子来可是有事?”
裴夫人听儿子这么说,也只得停止了这个话头。
吩咐下人去拿些伤药过来后,才叹了一口气,说起了正事。
“自然是有事。”
“你如今归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还未在晚乔房中留宿过,母亲想着她心中定是有怨气的。”
“今夜,你便去她房中吧。”
裴清言今日心情本就极为不好,此刻听到江晚乔的名字,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母亲。
“母亲,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
“何况如今我已经给了她正室的位份,并愿意为了她委屈嘉和了,她还有什么好怨的?”
裴夫人看着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又是一声长叹。
“言儿,母亲知道你瞧不上她,母亲又何尝不是?”
“我们侯府当初娶一个商户之女进门,让人看了多少笑话,母亲心中也不好受,也知道是委屈了你。”
“可如今人既然已经娶进门了,你也不能做得太过,别的不说,那江晚乔生的貌美,倒不算辱没了你,你一个男子,还能吃了亏不成?”
“何况她如今还替你与嘉和筹办婚事,你总得给她一点该有的体面,以做抚慰。”
裴清言听着母亲的话,想到江晚乔那张脸,脸上闪过一丝意动。
可想到沈嘉和,他又立刻将那意动掩了下去。
“我明白母亲的苦心。”
“只是我与嘉和自小青梅竹马,从前,她被迫去和亲,我没能力留住她,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同她再续前缘,她又有了身子,儿子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伤了她的心。”
“便是要同江氏圆房,也得等我同嘉和成亲之后!”
“母亲也看到了,那日江晚乔竟有胆子冲撞于我,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我也得压压她的气焰才成,否则今后,她定会欺负到嘉和头上来。”
“此事,还是往后再议吧!”
裴夫人其实心中十分赞同儿子的话,但想到江晚乔那堆满了几间房的嫁妆,又想了想今日如流水一般搬出库房的那些银子,还是继续耐心的劝说道。
“话虽如此,可你不在的这三年来,江氏还是十分乖巧听话的,她那日冲撞于你,想来也是受了刺激,这才一时行为失常。”
“毕竟大夫也说了,她自尽那日其实伤的并不轻,能捡回一条命都是奇迹,你总不希望她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闹得家宅不宁吧。”
“何况你也说了,嘉和先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如今毕竟是二嫁,始终免不得一些闲言碎语,你就不想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仪让她在昔日故交好友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吗?如今这些,也只有江晚乔可以办到!”
“你便当作为了嘉和,勉强哄哄她又何妨,眼下正是你仕途要紧的时候。”
“家和,才能万事兴!”
裴清言闻言心中仍旧有些不乐意。
奈何裴夫人一直不放弃的劝说了他许久。
裴清言想着母亲说的话倒也不算全无道理。
他也确实不想委屈了嘉和,想给她一个风风光光的婚仪。
听母亲方才的话,在替嘉和置办聘礼的事上,江晚乔倒是真的花了十分的心思的。
还在玉如意上刻上了他与嘉和的名字,祝他们百年好合。
想来也是知道自己错了,借此事向他示好。
罢了,不过迟早的事。
他便勉强先给她一些体面吧。
母亲有一句话还是说的对的。
家和,才能万事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