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夫人闭上眼睛,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冬雪,你到厢房去找我妹妹,就说我想跟她叙叙旧,有些事情我得当面好好问问她。”
“是。”冬雪诚惶诚恐地退下,透过半阖的房门,依稀能看到老夫人盛怒的样子,她拍拍胸脯,深吸口气,朝着西边的厢房走去。
少夫人和表少爷亲近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老夫人会怎么对付少夫人呢,女子犯了七出之条是要被废的,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不,她不敢再想下去。
有时候,想要太多,往往失去的更多。
洪秋莲听到冬雪的传话,立刻就明白自家姐姐找她所谓何事,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衣裳,匆匆赶到偏厅。
刘老夫人用手肘撑住额头,眉心微蹙,洪秋莲小心翼翼地靠近,喊了一声:“姐姐”
“你来了。”仿佛刚刚发现她的到来,刘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犀利的视线落在洪秋莲身上,醇厚的嗓音透着一丝沧桑:“坐下说话,冬雪,你去门外守着。”
洪秋莲讪讪地笑,语气讨好:“姐姐,您喊妹妹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啊?”她从小和洪秋洁一起长大,深知她的脾气,这个时候只好装傻充愣。
“哦,其实也没什么。”刘老夫人喝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只是最近有些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关于你家天昌和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妇的,特意找你来商讨商讨。”
洪秋莲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啊,肯定是那些下人们乱嚼舌头,胡言乱语,传些不干不净的话,姐姐莫要生气。”
刘老夫人淡淡应道:“天昌和程云舒那死丫头走得近是事实,整个府里几百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你是想说下人们都眼瞎了,还是我这老太婆老糊涂了?”
话音落下,周围静悄悄的,时间仿佛静止般,几个丫鬟立在主座后方,头垂得低低的,连呼吸都变得很细很轻。
洪秋莲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讨好地说道:“姐姐,是妹妹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
“秋莲,天昌也不小了,换做寻常人家,哪个不是早已事业有成,娶妻生子,你们家天昌连个功名都考取不了,日子过得糊里糊涂,不思进取,你作为娘亲,不应该好好管束管束吗?”刘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说的洪秋莲面红耳赤,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如今还传出这样的混账事,我这个做姐姐的,要拿你怎么办,拿我的亲侄子怎么办?”
洪秋莲垂下头,暗中拧了把大腿,眼眶中立刻蓄满了眼泪:“姐姐……呜呜呜,妹妹是有苦说不出啊!”
刘老夫人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哭哭啼啼的,被别人笑话了。”
“事情是这样的。”洪秋莲抽噎了几下:“天昌早就跟我说过程云舒暗中塞给他手帕,要私会他的事情,当时为了照顾到哥哥和嫂嫂的面子,他去了,为的就是跟程云舒说清楚,可这丫头根本不听,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天昌也拿她没辙,他把事情告诉了我,原本我是打算告诉姐姐的,但转念一想,程云舒好歹是您的儿媳妇,又是刘府的正牌主母,一举一动代表着刘府,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倒霉的不只是她,赔上的更是刘府的声誉!所以,我犹豫了。”
刘老夫人的眼中出现一丝犹豫,一道精光从眼中闪过,如果秋莲说的是真的,那她考虑的倒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