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漫长得好似被无形巨手无限拉长,一直延伸至遥远未知的尽头。
那漫长的程度已然极致,仿若悠悠岁月中一个漫长世纪,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延展,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铭洋极其缓慢地从那如无尽深渊般混沌迷蒙的沉睡中苏醒。
那沉睡,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将他的意识紧紧吞噬,让他沉沦于无边黑暗。
而他的苏醒,恰似黑暗中艰难前行的微光,迟缓而微弱。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时间被无限拉长的黑暗空间,在这里。
每一秒的流逝都似被无数无尽的丝线紧紧缠绕,那丝线细密而坚韧,令他无法挣脱。
他只觉脑袋沉重得仿佛被千斤重石残酷碾压,昏沉之感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那昏沉强烈到让他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意识仍处于朦胧模糊状态,恰似被浓稠厚重、无法驱散的迷雾紧紧包裹,使他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冲破。
这沉重与混沌,让他的思维仿佛深陷泥潭,每一次试图清醒的努力都如在黑暗中盲目摸索,找不到方向。
然而,不知为何,手术刀口处那若有若无、时隐时现的丝丝疼痛,异常清晰且尖锐地传入他的感知神经。
那疼痛,如同一根极其细小却尖锐无比的针,一刻不停地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让他无法忽视,无法逃避。
那疼痛犹如细微却尖锐的电流,一次次无情地穿透他的意识,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生生剥离。
他极其艰难地挣扎着,每一次哪怕最轻微的动作,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
每一次肌肉的抽动,每一次想要改变姿势的尝试,都如同在狂风巨浪中艰难前行。
狂风呼啸,巨浪翻滚,每一步都充满无尽的艰辛与困苦。
他缓缓地、吃力地睁开沉重如铅的双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失措。
仿佛在这一瞬,他的灵魂与身体短暂分离,让他难以适应这无比真实的世界。
他看到自己身上带着结构复杂的呼吸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机器发出的轻微响动。
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格外清晰,犹如一声声低沉的警钟,敲打着他脆弱的心灵。
身旁还绑着尿袋,袋子里的液体随着时间缓慢流逝,一点点增多,仿佛是时间无情流逝的象征。
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一滴一滴不紧不慢、井然有序地流淌着。
不远处还有一个监测心率的仪器,屏幕上的数字在不停地跳跃变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的节奏。
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那感觉仿佛时光倒流,将他带回到八岁那年动手术醒来时的场景。
爸爸一直守在床边,眼睛从未离开过他。
爸爸的眼神中充满焦虑和不安,那目光仿佛两道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想要将儿子身上的病痛焚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