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失神地从维多利亚号电车走下来。

眼前是酒馆招牌上红色标语——坠入欢愉的盛宴。

他推开木栅门，走向吧台，格林娜正擦拭高脚玻璃杯。

“博士检测过了，的确是蜥蜴源质，不过含有Crp-23基因片段，博士认为这瓶源质对你不仅没有帮助，反而会害了你。”

格林娜食指压在擦杯布上，祛除干净瓶口污渍，又用关节敲击在玻璃上，心满意足地听着玻璃杯内嗡嗡回音，似乎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

“辛苦了，卢卡斯，我可不想随意服用高序列源质变成怪物。”

“先吃点东西吧，卢卡斯先生。”劳伦斯一身马甲衬衫，胸前打了条粉色蝴蝶结领结。

他将两块牛角面包从烤箱中拿出，又转身给格林娜接了杯咖啡。

“你也要来一杯么？”劳伦斯问道。

卢卡斯摇了摇头，“谢谢，还适应现在的身份？”

“没什么比活着重要的事。”

劳伦斯双手扯住领结，朝两侧轻轻拉出，又松开，“我很喜欢这个粉色领结，卢卡斯先生，还请慢用。”

劳伦斯离开后，卢卡斯向格林娜问道：

“格林娜小姐，你知道拉波斯博士其实是个人类吧？”

“知道，可以说是个天才——把自己当成实验品，服用大量基因进化者源质，还没有失控。”

“不过嘛，”格林娜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听起来并不在意：

“也是个疯子——竟然敢挑战基因法则。”

“博士这样做的意图，难道是想通过科学手段，让普通人也能够实现基因进化？”卢卡斯给出了猜测。

“也许吧。”

格林娜摆了摆手，“不要低估一颗科学家探索新世界的决心，不过人类也好、机器也好，就交给我们这位，贝特里东区既天才又疯狂的科学家来判断。”

“纳贝里士先生呢？我有事情想请教他。”

卢卡斯朝四周张望，没见到纳贝里士身影。

“不久前，非凡事件调查局，执法队来了位佩戴黄金十字型胸针的人，看上去一米六左右，二十多岁，身材纤细得像个女人，不知道和纳贝里士谈了什么，总之，两人一起走了。”

“难道是查理十字街的事情被发现了？”卢卡斯问道。

“莱莫还没蠢到将事情上报非凡事件调查局。不过，我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人，铜纽扣都这样。”格林娜语气中带有显而易见的恼怒。

铜纽扣是格林娜对执法队的统称——他们长着窥伺和守候的眼睛，有一种考究的恶毒气息，像个受过教育的暴徒，而这种泛着铜色光芒的眼睛，是在执法队宣誓典礼上一人一双领到的。

“并不是所有执法队都是敌人。而且，格林娜小姐，没有永远的敌人。”

“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卢卡斯先生！”格林娜十分不满。

谈话间，阿卜杜拉身穿白大褂从楼梯上走下来，原本黝黑的肌肤在衬托下，显得格外，额，像颗饱满的黑珍珠。

“早上好啊，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