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是黑暗祭品的印记咧。”科斯却是乐观地笑笑，“都是异端们邪恶的仪式，神明保佑，我不会成为黑暗异端的祭品。”他使劲地搓着脖颈，直到皮肤红了一片，泛出点点血印，都没有将印记拭去。

克里沃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发现了事情的诡异，遂决定转移话题，“你说那几个黑斗篷都是老人？”

“是啊，大人。我看到了他们的脸，就像尸体一样干瘦，可怕极了，如果不是他们手上的温度，我都怀疑他们就是会行走的躯壳了。”

“既然是又老又瘦的人，为什么还能将你抓住呢？”克里沃追问。

“是啊，大人，是啊……”科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这是一段不可再提的糟糕回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当他们抓住我的手，抱住我的身体时，我害怕极了。我想过反抗，想过用鲁特琴砸他们的脑袋，但我的手不听使唤，接着便感觉全身疲软。”

维戈思绪万千，他不认为这是吟游诗人编造的故事，反而第一次相信科斯所说是真实的。他不禁又联想到了那只干瘪的手抓住他手臂的一幕，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果断地斩断那人的手，是不是也会如科斯一样全身无力地倒下？这个假设让维戈不安，他伸手摸了摸“长夜”的剑柄，得到些许的慰藉。

“大人，你可能会问，为什么我孤身一人会出现在沉泥沼泽中。”科斯自问自答道，“我离开斯特罗斯准备前往雷蒙城，可身无分文，无法搭乘货船，只能徒步穿行沼泽啦。我游历了十二联合城邦……”

维戈对吟游诗人的游历故事没有兴趣，沼泽灌木丛、乔木林中的虫鸟似乎也厌倦了科斯的喋喋不休，于是喧嚣更甚。

他们继续向北行进，坑洼的水道渐渐变成平坦的绿草地，丘陵在远处的烈日下此起彼伏，小河蜿蜒曲折，从他们身边经过，又拐向远处。这里看似已经远离沼泽，实则不然，沉泥沼泽的广阔至少需要四天时间才能穿越。维戈找到一处高地势的林地，只有几株未成长的山毛榉。

“我们在这里休息，轮守值班。”维戈翻身下马，将铺盖卸下，“你们先睡，我来值守第一班。”

克里沃帮维戈解下环甲，然后将一条毛毯分给科斯，两人倚着一株山毛榉入睡，很快就开始打鼾。

穿戴一整天的甲胄让维戈腰酸背痛，此时他活动着胳膊，耳边又开始出现那个忽远忽近的低语。

“骑士，骑士……”

维戈倏地转身，科斯不知什么时候又醒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没睡？”维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

“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穿黑斗篷的老人那张可怕的脸。”科斯抱着他的鲁特琴小心翼翼地说。

“你应该休息的，到雷蒙城还有很长的路途。”

“大人，我突然记起一件事，之前忘了告诉你。”科斯瞥了眼正熟睡的克里沃，随后露出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