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翔微微抬起头,眼神黯淡无光,宛如失去星辰的夜空,空洞而死寂。他望向远方:“殿下,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去辽东,投军孙大人麾下,建功立业。”他平静的说道。
信王眉头紧锁,双手紧紧抓住榆翔的肩膀,用力摇晃了一下:“榆翔,你切莫冲动。本王知道你近日似有心事,建功立业不一定非要去辽东不可,那里刀光剑影,杀戮残酷,在本王这里你一样……”
“切!信王,我真是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你庇护,更不能让你为难,我要一刀一枪打出来,你就成全我吧。”榆翔勉强露出个笑脸说道。
信王眼中满是痛惜与疑惑:“榆翔,你到底遭遇了何事?你向来不是重视功名之人,你若有难处,可与本王说,本王定当为你排忧解难。”
榆翔正色道:“殿下,奸奴不除,始终是大明之患,我去辽东一样是为陛下和殿下效力。”
信王深知榆翔淡泊名利,这些托辞他又怎会不知,但他也不愿点破。他长叹一口气:“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也不再阻拦。只是你此去辽东,定要保重自己。”
榆翔抱拳,又向王承恩深深行了一礼:“老王,你对信王忠心耿耿,日后信王的安危就多仰仗您了。我这一走,把这千斤重担交托于您,实在愧疚。柳姑娘你要是欺负他,我回来饶不了你哈哈。”
王承恩泪流满面:“怎么这么忽然。”呜呜呜。
雨丝如缕,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花园中,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榆翔再次走到柳如是面前,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榆翔慢慢将目光从柳如是的脸上移开,看向远处被雨雾笼罩的花丛:“柳姑娘你保重。宫廷之地,波谲云诡,姑娘聪慧,还需多留意。”
柳如是轻移莲步,手中丝帕微微颤动:“辽东路途遥远,公子珍重,公子所授防身之术,妾身定当勤勉练习,不负公子苦心,日后也好护己周全。”
榆翔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笑却比哭还让人心疼:“姑娘如此用心,甚好。愿姑娘平安无忧。”他顿了顿,又道:“我走之后,姑娘无需挂念,岁月漫长,姑娘当自在度日。”
柳如是微微颔首,眼中泪光闪烁:“共君彻夜,心伤欲绝。君泣幽咽,雷霆乍裂,难驱吾念,暝暝似铁。残梦皆碎,旧情难缀,公子保重!”
榆翔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在雨中缓缓离去….随着歌声消失在柳如是的视野里“向江南折过花,对春风与红蜡,多情总似我风流爱天下,人世肯相逢知己幸有七八。邀我拍坛去醉眼万斗烟霞,向江北饮过马,对西风与黄沙,无情也似我,向剑底斩桃花。人世难相逢,谢青山催白发,慷慨唯霜雪,相赠眉间一道疤,过三巡酒气开月华,浓醉到五更不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