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哭了，但好像没生气？没生气就好。科尼亚挠挠头：

“以前伊斯塔法多老师还没收我当学生的时候，丹特为了能让我对抗老师的精神力催眠买的提神药，不过没用上。”

想到刚才损友们的馊主意，科尼亚垮起脸：

“他们刚才说让我找机会吃几颗试试到底能不能对抗老师的精神力催眠，我就带回来了。”

薇尔达笑出了声：

“傻瓜，伊斯塔法多老师他是大魔导师，比书里的薇尔达法师还厉害，这个怎么可能管用？”

“我也这么觉得，他们非让我试试，说如果没有效果老师又不会发现……”

科尼亚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脸越来越红，因为薇尔达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科尼亚，你在隆安诺大公家里看到那个猫人了，你知道吗？猫人都是应该被那么对待的，你本来也应该那么对我。”

科尼亚想起那个趴在隆安诺大公脚下的猫人……

“不不，那样做是不对的。薇尔达，我不会那样对你的！绝对不会！”

轻轻笑了笑，薇尔达摸着左脸上的印记：

“这是逃跑的奴隶被抓到后用魔法药水印上的，这样别人一看到就知道这是奴隶，还是不听话的奴隶，应该每天都挨鞭子。”

“我不会打你的！”科尼亚慌忙把地上的鞭子踢到一边：

“他们说你是猫人，是奴隶，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你的耳朵和尾巴。”

科尼亚涨红了脸。

对了，奴隶？

“薇尔达，你不要做奴隶了，那份奴隶契约只要登记解除你就自由了，我这就写信给爸爸，请他寄过来。”

“自由？”薇尔达有些恍惚。

“嗯，自由！”科尼亚不再逃避薇尔达的眼睛，坚定的看着她：“你会自由的。”

自由？你会自由的？

无数记忆纷乱的涌进脑海，最后定格在父亲把自己托到墙上时坚定的眼睛：“你会自由的。”

自由，自由？

自由！薇尔达崩溃的冲着科尼亚大喊大叫：

“自由！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就说出自由！为了自由，爸爸带着妈妈从帝都逃走，逃进北星海的森林里躲了十几年！”

“小时候爸爸给我讲冒险故事，我说自己要叫薇尔达，要像故事里的薇尔达法师一样去自由自在的冒险，去探索世界。可这耳朵，这尾巴！”

薇尔达用力的揪着自己的尖耳朵，仿佛要把它们扯掉，科尼亚慌忙按住她的手。

“自由？”薇尔达歇斯底里的甩开科尼亚的手：

“爸爸听说异族可以在南大陆自由生活，我们一家人千辛万苦坐船去了南大陆，才刚下船就被抓了，又送到帝都，送到妈妈以前的主人家里！”

“他们一直在打我，说我惨叫的声音好听就每天都在打我，为了让我清醒的挨打，每天都要吃这个药！”

薇尔达哭着看向桌上的药：

“爸爸妈妈为了让我逃跑，被他们打死了！他们为了拦住追我的人，被打死了！”

“自由？我自由了吗？我逃了不到一天就被抓回去，脸上印了这个章！然后被打了整整四天！他们……那些魔鬼……把妈妈的尾巴抽出来做成鞭子打我！”

颤抖的手指指向呆住的科尼亚：

“你们这些人，轻轻松松的说着自由，好像自由就跟天上会掉下雨点一样理所当然。可自由对我来说却是要用血浇灌的种子，爸爸妈妈付出了生命，我被打了七年它都没有发芽！”

薇尔达扯下脖子上的项圈扔在地上：

“我喜欢穿黑袍吗？我喜欢戴兜帽吗？那是为了藏住耳朵和尾巴！”

“你说这个破项圈很适合我对吗？对！我不戴这个表明自己奴隶身份的项圈出门，走不出十步远就会被人抓走卖掉！”

“无主的猫人谁都能抓回家！”

“奴隶协议？猫人不是人！是宠物！所有猫人都是奴隶！猫人一生下来就是奴隶！一辈子都是奴隶！”

薇尔达剧烈的喘息着，眼前的科尼亚突然变得模糊，天花板一阵晃动。

她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科尼亚被横着的椅子绊倒，摔得越来越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