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总是生机勃勃,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众多的生命在森林诞生,也在森林逝去,诞生的方式相似,逝去的原因各有不同。自然中寿终正寝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是因为领地、生存、防卫死去,当然还有来自森林之外的人类的猎杀。
夜晚,密林的深处对人类而言无疑是禁地,但无论何种禁地总被人踏入的一天。
今夜,一位优秀的猎人的光临此地。
插着白色羽毛的三角帽,立领的皮质制服、胸口别着银色的圆形纽扣扎着纯白丝绸折叠成的胸花,左肩上连着半面象征意义大于使用价值的灰色披风,一柄银灰色的剑鞘悬在腰后,制服上有着明显改动的痕迹,若是细心之人自残留的花纹中仍可窥见其当初的华丽。
不难推测出之前比起实用性这身衣物更注重美观。
银色的头发如同倾泻而下的月辉,被浅色的绸带束起,随意地搭在左肩,精致的五官像是匠人精心雕琢出的大理石像,将女性的柔美与男性的英气完美的统一。
除了王耀这样的倒霉鬼,敢深夜在荒郊野外活动的都不是一般人,要是活动的人还是一位女性那就更不简单。
她身上没有火把灯笼之类的照明物,却在这地势复杂的黑暗林中如履平地,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在阴影中游荡。
长筒靴踩在枯枝落叶上竟诡异的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像一道幽灵,虚幻而美丽。
只是现在这座森林里的幽灵不止她一个,在女猎人的身后外形酷似狼的庞大野兽悄无声息、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漆黑毛发凌乱如同升腾的黑色火焰。
和王耀遇到的那只不同,这只野兽的身上有着两道巨大的伤疤,从结疤处还未彻底干透的程度来看,这道伤应该是新的。
如果王耀此时见到野兽的眼神,定会万分惊讶,因为它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纠结”的感情。
它在衡量,是否要动手。
这个人类身上有着浓烈的血的味道,它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催促自己吃掉她,它确实也行动了,然后它带着两道险些致命的伤一路逃窜到这林里,同伴没有受伤跑的比它快不知道跑到哪了。
这个人类很危险!
但是她身上的味道真是浓郁香醇啊,呼吸着带有女猎人气息的空气,一股暴躁的悸动在血液深处萌发,迅速壮大。
好饿啊!
好想吃了他!
吃!吃!吃!吃!
血!血!血!血!血!
......
兽性压倒了微弱的理智,它压低身子,壮硕的后肢像青蛙似的猛然发力,迅雷般扑向猎物。
然后它看到了女猎人的侧脸,嘴角勾起尽是嘲讽,下一个瞬间它迎来的不是鲜活的血肉而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砰!
古典的遂发手枪爆发出超规格的巨大威力,银色的子弹将野兽的头颅整个打碎,就像被铁锤猛砸过的西瓜,四分五裂,大衣被染红了一片,女猎人丝毫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对所有猎人而言都习以为常,只要洒的不是自己的血就好。
“应该还有一只才对。”
女猎人收起手枪,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亲眼所见两只患病野兽跑到这片森林,以那种体型和速度在林中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丰富的经验让她很快重新确定了病变野兽逃窜的方向。
女猎人跟随患病野兽留下的痕迹一路走出了森林来到杂草丛生的荒野之上,看着眼前荒芜的景色,女猎人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曾经这里也有不少人活动,但随着患病野兽和兽化症的出现就连城镇在夜间也变得不再安全,夜间出镇的行为更是被大部分人视为与自杀无异,只有那些经验丰富且全副武装的猎人敢在夜间离开城镇。
女猎人很快回过神来,她今夜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有一只病变野兽应该死在她手上。
她俯下身,检查着地上的痕迹,痕迹很新鲜,说明猎物不久前刚刚从这里经过。
追寻着痕迹,女猎人不断深入,“这是......”
地面上一道圆弧形的痕迹让她眼前一亮,这种痕迹应该出自人类,虽然很浅但这种规律的痕迹只有人类的鞋底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