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英国,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与人打交道以获得自己想要的。
可到现在,张训终于踏上了那条自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会踏上的那条路。
没有人知道这个青年此时此刻下了多大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曾经的恐慌与惧怕此时都化作了他前行的勇气。
支撑着他一往无前。
张训出来找吃的来填饱肚子了。
约翰看着走出门的青年,明明人还是上午那个样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不一样了。
可他看来看去,却始终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改变。
直到对方邀请他一同用餐,两人坐在街边的咖啡馆内,约翰看着对方望向窗外行人的眼睛,这才终于察觉出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更亮了。
约翰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明明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张训整个人就像被擦去尘土的珍珠,此时此刻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光彩。
在那双黑瞳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复苏了,一种可怕的信念充斥着他的灵魂,让约翰在对方看向他的时候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约翰?是不舒服吗?”
此时的张训刚刚跟侍应生点完餐,在将菜单交还给侍应生的时候发现约翰面色古怪的抖了一下,以为他是生病了不由出声问道。
而此时的约翰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先生。我终于已经吃完午餐了,您没必要给我再点一份。”
张训则一脸不赞同的说道:“是我非要出来吃的,总不能让你看着。”
见约翰还要拒绝,张训立刻出声打断道:“好了,要是你吃不下咱们就打包带回去,大不了晚上让酒店热一下给我当晚餐。”
见张训态度坚决,约翰悻悻的闭上了嘴,随后在张训的热情相邀下投入了美食的怀抱。
酒店给约翰提供的餐食是最低档的那种,味道称不上多好,但肯定管饱。
但这个味道不是很好也只不过是对亚历山大·伍德这些中产阶级甚至以上的人来说的。
实际上,如今的英国经济形势并不好,很多底层家庭连填饱肚子都要十分艰难。
按理来说如此艰难的时期人们应该不会花费太多金钱在娱乐上面,但恰恰相反,经济越低迷,文娱产业越发达,而那些廉价的街头小报便成越底层人民仅有的慰藉手段之一。
就像张训的书一样,如果他没有定价如此低廉,也肯定是卖不出去这么多的。
而约翰身为张训的保镖虽然报酬不会太,但要养一大家人的时候这些钱有时候也是有些捉襟见肘。
因此即使在午餐吃饱的情况下面对着一桌丰盛的美食,约翰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
张训的胃口一般般,他在填饱肚子之后便放下了刀叉将视线投到街道上的行人上。
在改变了思考的方向之后,人看待事情的视角也会发生改变。
最起码张训现在看着外面的行人总是会忍不住透过他们的衣着外貌、行为举止去猜测他们的职业身份,以及他们所处的阶级。
可他的心里始终蒙着一层薄雾,让他看这个世界犹如雾里观花,看不真切。
张训知道,他需要寻求一些帮助了。
回到酒店,张训并没有继续完成那篇半成品文章,而是打开系统面板,利用【AI搜书】开始查找起了资料。
历史的进程不是完全一样的,更何况这是一个与蓝星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嫌弃的赤色风暴却又诡异的一致。
张训开始留在酒店疯一般的吸收知识。
他通过【AI搜书】将那些思想的瑰宝全部抄写下来,一点点的填补着自己思想的贫瘠。
《XXX宣言》、《XXXX批判》、《雇佣劳动资本》、《红色起点》、《底线思维》、《火种》!
凡是与它有关的书,张训全都迫不及待的抄写下来。
即使每月的搜书次数是有限的,张训也未能在离开酒店之前就读完这些书。
就算是读完了对于里面的一些理论也是一知半解的。
实践出真知。
张训第一次如此理解一句话。
亚历山大·伍德见到张训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惊呆了。
他没想到以前那个总是形容整洁,顶多是行为举止没有那么克制的青年如今竟然成了这么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张训打开房门的时候身上散乱的披着一件外套,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错。下巴处的胡子已经冒了出来,看上去脏兮兮的,就连头发也是东翘西翘的。
亚历山大·伍德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随后走进屋内看着几乎布满书桌与地板的散乱纸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不知道为什么,亚历山大·伍德此刻心里竟然诡异的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他就知道,这些才华横溢的作家没有一个是没有怪癖的。
原本他以为张训的怪癖是喜欢自由,喜欢捉弄人,现在看来又要加上一个了。
张训打开门的时候人是还有点懵的。
等到亚历山大·伍德推开他走进屋内之后,他便猛地想起桌上跟着地上写的东西是根本不能露在人前的。
可当亚历山大·伍德捡起一张草稿之后张训又突然放下心来。
这时他才想起自己用的是简体汉字,别说是外国人了,就连国人看这些缺胳膊少腿的字也要猜上半天。
亚历山大·伍德无奈的看着乱糟糟的屋子,一想到这是企鹅出版社的摇钱树干的,他那些气也就全消下去了。
弯腰开始任劳任怨的帮着张训开始收拾。
要知道这几天张训为了专心读书,就连客房打扫都叫停了,因此屋里实在是算不上干净。
看着手指上厚厚的那一层灰,亚历山大·伍德一边黑着脸一边问张训这些草稿需不需要排序,毕竟即使他看不懂,但也清楚这些书稿很有可能是企鹅出版社的下一棵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