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克·安德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知道密斯特张方不方便,我想让你帮个小忙。”
张训有些为难的说道:“安德斯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写一点东西罢了。不知道您想让我做什么呢?”
巴尔克·安德斯赶紧保证道:“密斯特张,请你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需要你写几句话而已。”说着便从不知哪里掏出来一本《Le petit prince》递到张训眼前,翻开扉页在空白处指了指。
“我想请你在这写上一句祝福的话,送给我的儿子罗尼,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原来是给自己的儿子要签名来了。
不过是写几个字罢了,张训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笑着说道:“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身上没有带笔,不知道安德斯先生有没有。”
“当然!”
巴尔克·安德斯从自己胸口取下随身带着的钢笔递给张训。
“拜托你了,密斯特张。”
张训很快便用钢笔写出了一行漂亮的花体字,随后便合上书本递还给了巴尔克·安德斯。
“我很高兴罗尼喜欢这本书,他一定是一个善良柔软的孩子。”
“哦,是的。”
巴尔克·安德斯高兴地看着扉页上的祝福语,骄傲道:“我的罗尼是最好的孩子。”
也许是有人打头,余下的那些政府职员纷纷从不知名的地方掏出来一本《Le petit prince》让张训写祝福语,最后张训签的手都酸了才总算结束。
将那些正府职员都打发走后张训便找了个理由独自待着。
玛丽·罗彻斯特虽然有些不愿意,但见张训一脸疲惫,便也没说什么,给张训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后便进入人群聊天去了。
毕竟她除了是张训的女伴,也是伽利玛出版社的女招待,作为宴会举办方的工作人员,她是不能躲起来偷懒的。
即使她很想跟张训待在一起多聊一会。
张训从侍应生手里的托盘取走一杯香槟后便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他仰躺在沙发上,姿态懒散,举起酒杯对着头顶的吊灯,无意识的摇晃起来。
微黄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张训一脸凝重的思考着。
据他了解,陈公路参加活动一向都是大张旗鼓的,很少像今天这般藏头露尾。
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只是能是什么大事呢?
自从王天木死后,张训便一直有意识的收集陈公路的信息。
这个人他发现陈公路是一个典型的政治家,在对待北平正府的决策时无论对错都会坚定执行,更是对普通民众毫无怜悯之心。
若是没有他陈公路的默认,当初那些法兰西警察怎么敢对留学生暴力执法?
回想起方才看到的走廊画面,里面每隔几米便有一人站岗,陈公路跟法兰西人进入的那个房间门口更是看守严密。
他看的仔细,那些在外守着的人腰间都绑着一个枪套,里面肯定有真家伙。
如此高规格的安保,跟着陈公路进去的到底是法兰西正府的什么人,要这么谨慎?
张训不是无的放矢,陈公路带着随行人员便说明这很有可能是公事。
只是谈公事为什么非要到酒店里来呢?
张训心中烦躁,无意间一抬头,便看到了正穿梭在人群中的侍应生。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招了招手示意侍应生过来。
侍应生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微微躬身恭敬问道;“请问先生您有什么需求?”
张训站起身将酒放回托盘,又重新拿了一杯新的,随后便好似闲聊一般问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酒店,可以为我介绍一下你们酒店的布局吗?”
“当然可以先生,我们酒店一共五层,其中第五层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宴会大厅,一楼是客人用餐和喝咖啡的地方,二楼到四楼则是住宿区。”
张训点了点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后便将手伸进口袋,从系统空间拿出二十法郎在侍应生的面前晃了晃。
“三楼好像有一些不得了的人,我上楼的时候看到那里看守的很严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给我透露一些消息。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这些就是你的酬劳。”
侍应生的双眼在看到那二十法郎后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身子微微前倾道:“那你真是问对人了,我听说那些是正府的人,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将整个三楼都包了起来。我们这些服务员都不允许靠近。”
张训眼神微沉。
果然有事!
但他面上依旧十分平静,将钱递给侍应生后一脸疑惑的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不把整个酒店都包起来呢?那样不是更安全吗?”
侍应生快速将钱收了起来,听到张训的询问后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只每周来一次,每次只待两个小时就走了,时间也不长,也许他们觉得太浪费了吧。”
可在张训听来他们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包下一个酒店当然安全。
但那样的话动静就太大了。
毕竟酒店是要对外营业的,如果客人过来突然被通知酒店已经被包场了,那那些客人难道不会好奇吗?
多么隐秘的事都经不住打听。
相反,只包下一个楼层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就算有人想要打听也只能跟张训一样得知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若不是张训认出那群人里有陈公路,恐怕张训也会觉得这可能是法兰西正府的内部事宜。
但有了陈公路,这一切便都不简单起来。
最起码张训可以肯定的是,陈公路千辛万苦的跑到酒店商谈最想躲的一定是他们这群‘不安分’的学生。
那他为什么想躲呢?
那就只能是他在做一些天怒人怨的坏事了。
这不是巧了嘛!
除了借款协议,还有什么值得陈公路躲躲藏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