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源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窝在了沙发里，看着宁一卸妆。宁一一边卸眼妆，一边说：“她啊，和我哥在一起从来就只是为了钱。当初我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和她在一起，不惜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在她眼里，我哥就是她获取财富的工具。她一门心思扑在怎么从哥那里得到更多的钱财上，加上我不姓海，又经常生活在国外，国内的媒体也少有关注。一年之前，一心传媒因为行业恶性竞争公司差点倒了，我哥查出来是吴薇薇搞得鬼，就让我来启明这边探探情况，干主播的这行业，不兴做背调你知道的，就算她査，我也早做的干净，只要我和我哥不同时出现，在外人眼里，我俩就是陌生人。”

“你在你哥心里位置很重，一心传媒的人都能轻易认出你，没准就会被谁泄密，还是小心点吧。”

“说起一心传媒，上一次，你为什么在哪？还有，你现在的头发是不是假的？而且为什么你要建议我哥做有声？”宁一把心里的疑虑一股脑得丢了出来，也顾不上补妆了，他把戒指和手表全摘下来，然后囫囵得把脸上的妆都卸掉了。

就在于思源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是三少这件事告诉宁一时，有人敲门。

宁一距离门口更近，就自然得去开门。门外是星夜，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红肿的眼睛看，宁一赶忙退回屋里招呼星夜进来，问：“你怎么来了？”

星夜倒是不奇怪大海在这，进门便冲着于思源说：“我们听说，公司打算优化姜姜和晓泷到别的团，提公司流水高的小主和阿光到1292里，这会白羽正在那边安慰呢，我想来问问，怎么办？”

“你听谁说的？”于思源赶忙从沙发里挺起身子，她确认工作群里并没有调整团员的通知，最近也没听谁说过类似的安排。

星夜从手机里调出启明传媒官方号，五分钟前新发的视频里清楚地写明了这次调动。还说明了以后1292团会根据流水排名按月重组。粉丝在官方号下已经骂开了，尤其是姜姜和晓泷的粉丝，连小主和阿光的粉丝，都表示自己的主播和1292团其他主播不是一个赛道，换风格造型很难接受。

这时候，乐乐也给于思源发消息说，吴薇薇已经让负责服化道的同事加急出新妆造了。

怎么办？

于思源接到的消息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在着急，问她：怎么办？

“吴薇薇应该是在向我开战了。”于思源把目光转向宁一，轻声笑了。

“什么意思？”轮到星夜懵了。

“吴薇薇这会应该是在办公室等着我去找她呢，你俩回去安慰一下晓泷和姜姜吧，这件事，老板发话，自然没有更改的余地，只能想办法接受了。如果今晚都睡不着，那就等我回来，咱们点外卖吃点宵夜吧。我请客。”

于思源站起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妆，补了一下口红，然后笑着拍了拍星夜的肩膀，穿上鞋柜里最高的那双高跟鞋出门了。

星夜其实也清楚，拆不拆团不重要，有时换新人也会带来更高的收入。只是这一年的相处，说没有默契和信任是假的。心里不难过更是假的。

推开晓泷和姜姜的宿舍门，一眼就撞上白羽期待得眼神，星夜摇摇头，白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圈瞬间就红了，努力克制自己把声音压到最低，极力想得到一个肯定得确认，但星夜还是摇摇头。

“不可能的，思源姐肯定有办法，那可是思源姐，她一定有办法对不对？”白羽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美艳的桃花眼也瞪得吓人。

“我们下个月都努努力，1292团还会是我们几个人。”星夜努力在安慰道。

“这不是努力的问题，我们被拆团了！我们的家没了！”白羽崩溃得歇斯底里。他的愤怒引来了同公司的其他主播们。不多时，门前就聚集了公司里的很多主播。

“团播和个播不同，团队里的每个人都起到了不同的协调作用。优秀的人未必会组成一个优秀的团队。他们努力了一年出来的默契和成绩，虽然流水有差距，但大家都在成长，而且团队的默契也已经形成，现在拆团，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深夜，城市的喧嚣逐渐沉寂，整座大楼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吴薇薇办公室还亮着。于思源笑盈盈地接过吴薇薇的酒，却没有喝。

吴薇薇靠在椅背上，捏着酒杯的手轻轻点着桌面：“也是为了让他们轮流下来带带新人，探索些其他的可能嘛。”吴薇薇笑得让人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那我就先回去安慰那些孩子了，不然哭太久，明天可上不了妆。”于思源点点头，转身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