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神。

宛如坠入一汪湖水之中。

以缓慢的速度，逐渐下坠。

无数的时光碎片，在他的身边掠过。

【我叫顾长歌。】

【三十三岁的我，迎来人生黑暗的前奏，我心仪之人，太初圣地的圣女林月曦，在一次历练中与一个名为叶辰的少年暧昧不清，纠缠在一起。】

【你因为嫉妒，不断派出自己的手下前去，结果却反而是为叶辰送去资源，让叶辰快速成长，甚至让其完成他与未婚妻的‘三年之约’。】

【三十六岁的我，第一次在太初圣地与叶辰相见，我凭借自身的实力压制叶辰，可叶辰竟无视我的威压，还扬言要在三年之后在生死擂台上击败我。】

【因林月曦的从中干扰，我同意了这个新的‘三年之约’，又一次放过了叶辰，让叶辰羽翼渐丰！】

【三十九岁的我，在生死擂台上，我被突然爆发实力的叶辰击败，在身死之际，父亲出手救下了我，可也让叶辰成为了新一任圣地圣子。】

【四十二岁的我，连累了父亲，被叶辰当着顾家所有族人的面，强势击败斩杀！】

【我的未来，结束了……】

“噗！”

顾长歌睁开双眼的瞬间，在极致的愤怒之下，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气血，当场喷出一口精血。

他的瞳孔，熊熊燃烧着火焰，倒映着那白衣飘飘的年轻女子。

仿佛要将这个年轻女子给烧成一堆灰烬。

再也没有爱意。

只有恨意。

与杀意。

“林月曦，我要杀了你！”

顾长歌咬牙切齿，对林月曦这个心心念念的女神，吼道。

此时的他，双眼通红，满脸戾气，煞气冲天，宛如从地狱深渊中爬出来的复仇恶魔，择人而噬。

下一刻。

顾长歌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本能。

一道黑色刀光杀向林月曦。

正所谓黑化强十倍。

本就是金丹境巅峰的顾长歌，在极致的悲愤之下，竟然隐约触及到法相境的瓶颈，身后模糊显化出一尊独霸天下的魔主。

魔主临尘，血染青天。

“顾长歌，你发什么疯！”

“噗！”

叶倾城使出圣地赠予圣子圣女的保命手段，竭尽全力之下，勉强挡住顾长歌的这一道黑色刀光。

但是，她依旧红唇吐血，美眸满是惊惧。

就在刚才，她要是没有及时使用出保命手段，她恐怕就要喋血当场，死在这藏经阁里。

这样的变故。

远远超出她的理解。

在她的印象中，不，在太初圣地所有弟子、长老的认知里，顾长歌一直心悦她追求她，连恶言恶语也没有过。

更遑论像如今这般出手欲杀死她。

今天这一切，颠覆了常识认知。

顾长歌，疯了吗？

还是说……

她满是恐惧的美眸，看向了旁边的秦方源。

她怀疑，是秦方源导致的这一切，是秦方源想杀了她。

“清心！”

秦方源吐出两字。

一缕王者的气息，如泰山压顶，将试图继续攻击林月曦的顾长歌，给牢牢压制在原地不能动弹。

顿时，顾长歌身上的黑光消散，戾气退去，猩红双眼中只有迷茫还有失落，喃喃道：“秦前辈，那个未来，是真的吗？”

秦方源微笑不语。

顾长歌沉默。

无需言语。

答案自知。

没想到，因为他的纵容，他的仁慈，竟让林月曦与叶辰这两个人，联合顾家的其他分支派系，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那可是他最爱最敬重的父亲啊！

如果能重新选择。

他将不愿再当林月曦的舔狗。

他将封心绝爱，不再被情爱所困扰，一心只有无上大道。

他将抛去一切脸面与身份，从此再无所顾忌，杀死一切威胁到他与父亲的潜在敌人。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秦前辈，我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