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历1186年,埃雷波尼亚帝国北部边境,小镇巴尔托克。虽已是2月末开春时节,但在巴尔托克,雪依然是这里唯一的装饰,显得十分宁静祥和。
不过这一天,镇上最大的宅子,也是本地的管理者盖斯特男爵家中,气氛似乎有所不同。
某扇紧闭的房门之外,一名黑发黑眸、身材魁梧、身高目测至少有二亚矩的中年男子正不断地在门前的走廊来回踱步。
他的脸上满是紧张与焦急,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而在一楼的客厅之中,另一位与男人身材相仿,就连面容都有七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只是满头白发,与脸上数量更多的皱纹的老者没好气地摇了摇头:
“好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沉下心来等就是了,有罗拉娜在,不会有事的。”
男人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唉,父亲,我当然懂,但是这种事情实在是经历几次都没办法不紧张啊。”
“那也不用像火烧屁股一样一刻都停不下来吧?”
听到这话,男人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我当然知道有母亲和莫雷医生在,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但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种焦躁,如果不把它发泄出来,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
“所以你就在这里晃得别人心烦?我是怎么教你的?”老者斜睨了一眼男人,“等孩子出生,你陪我去道场,我给你重新讲一遍炼心,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又怎么掌握盖斯特的奥义?”
男人不笨,听到老者这话,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有话,顿时一惊,刚要开口,却只听见房中先是响起几声惊喜的叫声。
紧接着,一声听上去就中气十足的啼哭声就透过房门传了出来。
门外的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盯着房门,面露惊喜之色,男人更是几步冲到了门口,下意识就想推门。
所幸他刚伸出手就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有些尴尬又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退开了几步。
很快房门打开,一位老妇人擦着手走了出来,看到男人以后,脸上扬起笑容:“是个男孩,快进去看看吧。”
“好的母亲。”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溜烟窜进房间,径直扑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位有着美丽银灰色长发的女子,她的身边摆着一张小床。
看到男人,她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虚弱的微笑:“亲爱的,是个健康的男孩呢。”
“你辛苦了,薇薇。”男人握着女人的手,两人的目光则是都投向了小床上的婴孩。
或许是刚出生,哭了几声以后他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看着他,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无人知晓,此时此刻,城外的一个小山头上,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色狼狗站在那里,遥遥望着男爵家的府邸,准确说是刚出生的那个孩子所在的房间。
看了几分钟以后,却又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下一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年后
“喝!哈!”
盖斯特男爵邸的后院中,一个小男孩手握树枝,看似一板一眼地挥动着。
直到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他才猛地停下,欣喜地转过身来。
果不其然,很快,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就拐角处现身,男孩高兴得立马扑了过去:“父亲,你怎么回来了?”
“哈哈哈——”中年男人,鲁道夫·盖斯特大笑着蹲下身子张开双臂,任由男孩扑进自己怀中,摸了摸他的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能不回来。”
直到这时,鲁道夫才注意到男孩手里的树枝,一扭头,又看见了不远处的泥地上那看似杂乱的脚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奥格,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在练剑。”
“练剑?”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谁教你的?薇薇不是那种性格,阿德里安也不会不知道轻重,是艾莉?”
男孩慌忙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姐姐,我求过她,但她说什么也不肯教我,我只好看着他们练剑,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自己偷偷练。”
自己偷练的?鲁道夫愣住了,虽然并不是有人打破了规矩,加上男孩用的只是树枝,让鲁道夫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又扫了一遍不远处的脚印,又看了眼仍被男孩握在手中的树枝,以及那只拿着树枝的手之后,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奥格,你把平时练剑的情况让我看看。”
男孩直到这时也发现了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不过面对父亲的要求,他还是乖乖照做。
后退了几步,男孩双腿微微错开站定,握着树枝的右手举到身前,改用双手一起握住,手臂伸直,让树枝斜着指向上方。
接着,他缓缓抬起手,将树枝举过头顶,而后伴随着一声大喝,又迅速地将树枝挥下,带起了一声尖锐的撕扯空气的啸声。
在看见男孩摆出的架势的时候,鲁道夫的脸上就已经变成了惊讶,而当他一“剑”挥下,他的表情更是凝固在了脸上,半晌才回过神来。
但是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往二楼的某个房间瞥了一眼,面露思索之色。
又考虑了一会,他这才回过头,看向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男孩:“奥格,你想学习剑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