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又躲在木盾牌后面,小心翼翼地向重庆城墙攻来,城墙上大炮很快再次怒吼起来,简陋的木盾牌根本挡不住炮弹的威力,吴军再次伤亡一大片,不少木盾牌扫落在地,士兵们失去掩护。
“崩崩崩。”五十门炮箭随后一齐发射,将失去掩护的清军完全成了活靶子,不管重甲还是轻甲,根本无法抵御炮箭的威力,被射穿的不在少数,一轮炮击下来,清军伤亡了三百多人。
士兵们心胆俱裂,扔掉木盾牌,潮水般向后面冲来,祖泽远扯开了嗓子,根本无法阻止。
“大王,安民军炮火太过猛烈,我军伤亡超过一千五百人。”一名亲兵报告道。
“不准后退,谁后退杀无赦。”祖泽远在树林外大叫,可是哪里阻止得了,退却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甚至人马践踏,死了不少人?
“九爷,咱们去看看情况。”吴三桂心里一阵嘀咕,不把你小子弄上战场去见见血,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条腿。
一彪人马走出树林,涉水走过林边的小溪,刚刚转过一个土包时,巴布泰只觉得耳边擦过一股滚烫的风,“嗖嗖嗖。”十来支箭射了过来,几个侍卫被射落马背,摔在溪旁的浅滩上,眼见是不活了,还有一支箭穿过马腹,战马受惊奇,四处乱窜,众人勉力控制,好大一会儿,战马才平息下来。
吴三桂等人好生惊奇,此处距城墙至少有三百丈,敌军的弓箭竟然厉害如斯,而且射出这么多弓箭,数量和射程太可怕了,但却不能表露出惧怕之态:“贝勒爷稍侯,待小王再组织强攻。”
巴布泰不满意地瞟了一眼吴三桂,心想你这是死给谁看?这次作战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对上也有了交待,但是如果大败,只怕自己也会受到责罚,“平西王稍息,千万别小瞧了这安民军的弓箭,咱们遇到过几次了,都在这弓箭下吃了大亏,据目击之人传言此箭,并非人力射出,而是一种机器通过火药爆炸射出,其威力远非人力弓箭可比。”
吴三桂惊奇道:“利用火药爆炸发箭,当真闻所未闻。”
“可不是吗?不过目击者都是这么说的,不由得咱不信。”巴布泰强调道。
吴三桂不解:“既然原理清楚,为何咱大清不抓紧仿造呢?”
巴布泰淡淡地一笑道:“怎么会不制造呢?豪格非常重视,你想想若是正蓝旗掌握了这个技术,哼,哪一个旗不俯首贴耳?他组织了好多人,想尽了一切办法,结果炸死了十多个火药匠人,楞是没射出来弓箭过,现在再也没有人敢去干这事儿,说到底咱们不明白其中机巧。”
吴三桂眉头紧锁:“九爷,这可如何是好,肃亲王明令咱们偷袭,如今咱们已被敌人发现,先机已失,我在明,敌在暗,若再战下去,只怕徒增伤亡啊。”
巴布泰就算对炮箭有所耳闻,也被被这样的利箭吓到了,没有一个满人,能够有这样的臂力,这场战打到这儿,也算有了交待,便忧心忡忡地看着吴三桂道:“平西王所言非虚,咱们是趁夜偷袭,如今敌人已经发现咱们的意图,偷袭的目标已不可能实现,眼下敌暗我明,不可浪战呀!”
吴三桂嘴角微微一笑道:“九爷久经沙场,对战场形势分析得丝丝入扣,什么都想到三桂前面去了。”
“巴布泰可不敢在平西王面前耍大刀。”
“泽远,快撤!”吴三桂转身对巴布泰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三桂军很快撤回。退到了佛图关外五里,吴三桂的三国情结又犯了,始终觉得要是自己是李定国,今夜定然前去袭击清军营地,便对巴布泰道:“九爷,这李定国年轻,偶得胜利,必然忘乎所以不知进退,咱们就此设伏,待他追来时,定能斩其于马下。”巴布泰闻言大喜:“平西王所言甚是,咱们就在此设伏。”当晚吴三桂和巴布泰设伏于道,冻了整个晚上,除了听见佛图关间或有炮声响起,别无他事,吴三桂心想这李定国真不是好对付的人,鳌拜杀不了他,咱也算计不了他,只好悻悻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