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杰瑞科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他满意地说：“我曾经很不喜欢埃米林现任的最高执政官，不过，我想他应该干得还不错。在冲突开始之前，我就调查过格雅人部落的茧蛹病情况，本来打算时机成熟的时候给东赫洛政府，或者寒冬游骑兵写一份完整的报告。现在你们想要调查这些，我可以送你们到斯瓦尔矿场的密道入口，但是，抱歉，你们不能继续参与游击队或者东赫洛军进攻斯瓦尔矿场的行动了。”

“可是我们救了你。”拉森迪克垂下头嘟囔着。

“你们打算让对面的战地记者拍到埃米林人出现在游击队里么？”杰瑞科反问道。

“我们——”卓林妮欲言又止，还是叹了口气。

伊伦奇怪地看了杰瑞科一眼。奥莉妮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他是对的。诺霞——那个在东赫洛边境大甸子的女房东——告诉过我，有个叫杰瑞科的人曾经在那一带活动。”

“嗯，所以，你对茧蛹病有什么了解么？”伊伦又问道，“我们只知道得了这种病后，人体会结一层钙化的壳子，身体逐渐被菌株侵蚀，液化，然后流出外壳，就像……毛虫成蛹。然后，留在世界上的就只有那层壳子。”

杰瑞科回答说：“不错。茧蛹病可以用抗生素治疗，但是我怀疑沃夫林根停火线附近的菌株被人工设计过。它出现的地方太准了，针对的人群也太准了。而且抗生素甚至也不能完全将其从人体内根除。想战胜它，除非找到新的特效药。”

“或者，”奥莉妮亚说道，“解决设计了它的人——如果它确实被人为筛选过。”

“这也算一个方法。”杰瑞科苦笑了一声，“但是这么轻易地在嘴皮子上取人性命……你知道你谈论着什么吗？”

奥莉妮亚看着自己开过枪的那只手，回答说：“我知道。我或许没有能力吧……但是那个人已经要弄死我们了，这不是探讨该不该杀人的时候……”

“你是橡树城人吗？”

“瓦帕人。”

“哦，首都人。”杰瑞科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奥莉妮亚把头埋进双膝之间。她明白自己很幸运，没见过被她射杀的人的死状。如果她能看到，现在就不会这么态度坚决地谈论是否杀人的话题。而她心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他是要杀死她的，所以她开枪了。如果真的有投放毒株的人，那么他们是想要碾碎她的朋友，她的亲人的，他们还要碾碎许多温柔、善良和热爱和平的人。所以……

马匹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伊伦和查兰特跳上运酒大车的车头，叫大家都爬回车上。这时，远处一阵隆隆炮响像海潮一样冲来，在地平线上，他们看到了升起的黑烟，还有不断的闪光。

“在放炮了。”卓林妮说道。

“东赫洛一方进攻了。”杰瑞科说，“看飞空艇……”

随着他指的方向往天上看，一艘六级攻击空艇正缓缓从云海中坠落。他们看到它的残骸就像跳起来的海豚一样扭成了C形，燃烧着掉到地上。炮击和它的坠落带来了震颤，就连藏在马车里的众人也能感受得到。在厚重的云层中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另一艘六级攻击空艇化成了一个火团。这次甚至连残骸都没有。

“这是好几艘六级舰在打一个四级舰。”杰瑞科说，“在这里的飞空艇都不是东赫洛本国制造的。”

“我们现在去找魔王吗？”查兰特问道。

“他应该在带队阻击西赫洛兵。”伊伦说。

“跟我来，我们去地穴入口，那里有你们知道的一切。”杰瑞科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