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书，指五百年前索尔修的简妮丝王后亲自编纂的《传说》。”

“那是教会武装开始式微的时期，对吧？但是西大陆的其他魔法师公会确实相信这个吗？”

“教会下属的魔法师公会，虽然天天强调什么白魔法和黑魔法，但是他们也相信精灵在西大陆的某个角落藏了什么‘脏东西’，它有毁灭世界的威力。但是他们不相信这根金属棍儿就是钥匙。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埃米林也在找这件超级武器。上次开的芒夏大洲国际会议上，埃卡代表可是说他们掌握了我国有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呢。”

“埃米林会用超级武器威胁全世界？”罗维德发出旧留声机似的笑声，“我以为这应该是索尔修人编的笑话。执政官和其他议员老爷们如果真有这个野心，他们就会派更多的魔法师去北方。”

“埃米林很富裕也很强大，但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是受魔法师公会——现在已经是魔法部——的派遣，在它落入宗教，或者战争狂们的手中之前毁掉它。部长花了很长时间说服议会放弃利用那件武器的念头，教区主教用了多一倍的时间摆平了教堂。罗维德，你清楚精灵武器的威力。”

“我相当清楚。”罗维德抬起了他的手，手指关节已经扭曲发黑。

“那么我希望你不要有哪怕一丁点能控制那件武器的幻想。一旦开启，就是万劫不复。”艾特利恩叹了口气，“谢天谢地，瓦帕大学校长最后投了反对票，一票优势，使埃米林不至于加入毁灭世界的行列。我们要去找到那件武器，然后彻底毁掉它。”

“你还有五个助手——是那五个寒冬游骑兵的小孩儿吗？”

“他们不是跟我去送死的人。等水银号完成她要在北方调查的事情之后，我自己到冰墙山脉对面去。”

他不想再解释这些，语言永远快过回忆的速度。如果对方是个魔法师，他就会打开自己的大脑让对方自己看他那些记忆。然而，乌弗里克校长让他必须把事情清清楚楚地告诉水银号的舰长，想想看，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柄看上去相当离谱的金属魔杖，说书人的语速，说服力显然十分有限。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面对的舰长是罗维德·克劳斯，因为打球认识的老朋友。

在一次表演赛上，罗维德代表埃米林空艇舰队出场，艾特利恩当时是瓦帕大学队的一员。那场比赛很激烈、精彩，完赛之后，艾特利恩承认罗维德是他见过最好的追逐球手。同时，罗维德也认为艾特利恩完全打破了他对魔法师的刻板印象。

艾特利恩被邀请去寒冬游骑兵做一次“志愿服务”，在那年暑假跟着罗维德去了北方的苔原。寒冬游骑兵小队从洪水里救了一座村庄，罗维德成功地向玛丽莎表白，并得到了她的爱情，还有很多疯狂的事……啊，现在想来，就像发生在几百年以前。

“上级告诉过我，水银号还有一项特别任务，在登上空艇之后我就会知道。如果这就是那项任务，我会帮助你，也会为你保密。”罗维德认真地说，“但是空艇舰队给水银号的任务一直是观察西方的动向，在暗中保证埃米林人的安全。寒冬游骑兵则要我们巡行停火线，和当地的一股匪帮作战，并且找出茧蛹病的成因……艾蒂，我也需要你帮助我。”

他没有变。艾特利恩舒了一口气。

“魔法师公会之所以同意成为魔法部，一个埃米林的国家部门，是因为他们的确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作为他们的一份子，我也如此。”他说。

“如果是在中古时期，你现在可能都会跪下向我效忠了。”

罗维德笑了起来，他半边脸的神经全毁了，这让他笑起来很困难。

“乐意之至。”艾特利恩半严肃半开玩笑地说。

“好吧——”舰长又叹了口气，“暂时就这样。你的知更鸟能通知行政官来一趟吗？我要和她交代一下明天过边境的事。”

艾特利恩拿起金属杖咕哝了一句，那只红知更鸟从空气中凭空出现，落在他的手上。他对它说了几句话后，它又从空气中消失了。然后他把金属杖变回之前餐刀大小的长度，把门打开，走了出去——并没有记得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