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教教我。”

环顾下四周，只是远处有零星的行人，于是小声地用手比划道：“你找个人类雄性，然后变成他们喜欢的雌性模样，把他们带到没人的地方，吃掉他们，再把他们身上的钱拿过来。”

“吃人不要，我要不吃人的办法。”红狐有些急躁，不由得放大嗓门。

周隹猛拍了她脑门，依旧压低声音道：“别嚷嚷！”在确定没有人注意红狐说的话后，冲她缓缓道：“那就迷住他们，让他们乖乖把钱交出来，不吃他们。”

“周哥。”红狐眯起双眼，停顿了下道：“人都是这样弄到钱的吗？”

作为在城里生活时间最久的妖怪之一，周隹对人类挣钱的办法也算有所了解，之所以这样说还是想知道红狐对人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如果不是，留下一只吃人的妖怪在城里只会给城里的妖怪们捅篓子，包括他自己。可真要他说上几条正当途径一时半刻还答不上来，因为人不管干什么事都可以挣钱。好比这街上推车吆喝的，破衣烂衫端个碗坐街上的，油肠笑面拉亲结友的，不都是在挣钱么。

方菱横跨着书包哼着歌从他们侧旁穿过，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人谈论什么，也只听得模模糊糊几句，没什么值得去关注，奇怪的人说奇怪的事，不去理他们就好了。

跟随她拐过几条街在一家包子铺前，见她买了几个包子然后一路小跑回家。周隹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包子铺对红狐说：“你卖包子吧，可以赚钱。”然后用手比划道：“一天要是能卖这么多包子，就可以赚好多钱，又不用吃人。”

本来就对赚钱一窍不通，加上周隹第一次这么热心努力推荐，红狐没多想就答应了。周隹领着红狐走到店铺前，堂而皇之的张口便让店老板教红狐怎么做包子怎么卖。

店老板什么世面没见过，还真就没见过这样的，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忙活自己的。

就普通人而言，学艺有学艺的规矩，求人有求人的路数，找人帮忙办事多少要客气点，可周隹又不是人，当然懒得行这些规矩，以他的想法来说：“不吃你已经很仁慈了。”

“你买不买，不买就走！”店老板被他们问烦了摆手嚷嚷道。

红狐见周隹脸色不对，生怕他吃掉店主让自己丢掉赚钱的机会，于是上前一把揽住店主的胳膊哀求道：“你教教我吧。”

“我教你。”店主面上横肉爆筋瞬间平息，变得如花如月，隐隐羞羞。

原来与人交流声音要细腻含哀，不能像周哥那样硬嚼舌头，红狐心中默默记下。

接着店老板牵着红狐的手走到案台，轻声轻语地一步步把做包子的流程教给她，就连说话吐出来的气都是轻飘飘的，真正做到教徒就要一丝不苟，教导任何要领技巧都要细可穿针，就算店内顾客辱骂耻笑也打断不了他的执着。

正学得起劲，可妖力亏空感像一个转动的铰轮用力拉扯身体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红狐赶紧冲周隹喊了一声:“周哥。”

周隹正吃着免费的肉包子馅儿，听到红狐叫他，随脚踢开一地的包子皮扭过头去。只见红狐手指抽搐，身体抖得厉害，因为长时间维持人形妖力不够，为了不在人面前变回原形正努力撑着。

于是一把扯住她胳膊道：“走吧。”

两只妖怪匆匆离去空留痴痴的店老板和一地的包子皮。

奔回小屋在妖障的掩盖下红狐如释重负，兴奋地跃向空中任凭身体扭曲变化，变回原形后轻巧落地，然后打着哈欠长长伸个懒腰打了几个滚趴在地上。虽然妖力消耗是很大，但第一次长时间维持人形与人交流兴奋劲远大于疲劳。周隹自然不会体谅它，不等它缓过来，指了指地上的铁链示意它戴上。

红狐满不情愿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四脚朝天道：“好累！今天能不能不套。”

周隹铁着脸走过去揪起红狐丢到链子边上，红狐只好乖乖把前爪变了人手，头微微抬起后腿岔开往里拱，最后实在没力气了不想再动弹，哪怕翻个身。

之后去那家包子店学做包子就成了红狐目前的必修课，店老板也是倾心去教，没多少天功夫，红狐就掌握了揉面、包包子的技巧。周隹也是迫不及待的把店老板给吓唬走，店面交给红狐打理。装修、换招牌、买面买肉，里里外外的事情周隹也是统统包揽，就连顾客也给通知好了。

营业第一天风风光光客流爆满，红狐虽然觉得店老板可怜，但在周隹的安抚下很快释然了。她也从一只妖怪，变成了一只开着包子铺的妖怪，无论怎么样，人在做的事，她也在做，没心没肺的妖做没心没肺的人，总有雷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