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大宗伯之后,祈新亲手用泥土掩埋谷斗,以做保暖,待春耕之前取出,作为春耕之种。
而在这个过程中。
他可见不少微光浮现。
这些都是蜉蝣之力,而来源就在于每一位祭奠亡者的国人,对未来的祈愿。
祈新所作的五祭规矩并非无用。
那些祈祝之言都成为了力量,只要国人在祭祀时言说,就会给种子添加一层生机,待到来年春种,这股生机就能爆发,给祈国带来丰收。
五祭,皆有大用!
……
“报!”
突然,一甲兵匆忙来报。
“言。”祈新起身,回身目视下拜的甲兵。
这甲兵,是随同大司寇前往天子处的传信之人。
甲兵紧忙道:“禀浮游君,大司寇几日来,已经前往了成周。”
“周王本见了《封许之命》,以及谷圭,就要同意许国改国号,让您为君主,可……”
这甲兵大恨。
气哭道:“那逃亡卫国的许结,竟然杀了许君,赶到了成周,向天子陈情!”
许结,许君的嫡长子。
也是当初在逃亡时嗤笑祈新散尽家财的同岁少年。
“那许结左手牵羊,右手提着许君的头颅……”
“天子见到许结如此,就推辞了对您的分封,让大司寇与许结先断干净家事,再来向他请命。”
祈新闻声,霎时望向史伯。
史伯神色从容,并无波澜。
而大司徒却是气急,怒骂道:“许结竟然弑父!”
“这…这……”
想骂其不孝,但许结又带着许君的头颅去天子陈情,如此,却是合了《周礼》!
名正言顺,大义灭亲。
即使是天子也说不出话来!
这也是祈新为何看向史伯的原因,这不正是之前史伯与祈新言说的上策吗?
怎么被许结学了去?
史伯开口道:“是老夫故意将当日与浮游君之言,散播给郑伯闻听。”
“那郑伯有心,自然会联络许结,才有了今日之事。”
“还请浮游君恕罪。”
祈新一愕。
“为何?”
他倒是不怒,史伯必然有其缘故,只是为何不与他们事先言说?
史伯瞥了祈新一眼,笑道——
“不过浮游君勿要自责,此乃光明正大之谋。”
“当日我与君言说杀兄陈情之策,以救许国,您‘顾念’兄弟之情,而不用。”
“如今这一策被许结听见了,却不顾父子之情,杀父谋位……”
“如此,高下立判!”
“天子在看见《封许之命》以及谷圭之后,即使有心借助许君一脉来制衡您,以此掌控祈国。”
“如今,看见许结如此狠毒,也不敢用了……”
“《周礼》言:君君父父,天子是天下人的君父。”
“许结连自己的亲父都能杀。”
“如何不能杀天子这位君父呢?”
“……如此,隐患尽消矣,不必再担忧许君一脉对祈国的图谋。”
史伯,能出那上下二策。
可见不是什么仁善之士,个人生死在其眼中,小事罢了。
此时对郑国言说几句。
就能借助郑国的手杀死许君,坏了许结的名声,可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