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伯先是拿出一卷帛书,递给祈新,道:“昨夜有一近侍来寻我,言说叔新在找《周易》,此书我看过,也细看,不过《周易》的那些注解却是记不清了,只记得总纲数百字罢了。”
“至于我自己领悟的,到时能注解一份……不过我并不认为自己注解的是对的。”
“所以,我就写了总纲,至于能领悟什么,只能靠叔新自己。”
帛书悬飞,被一股清风托举,落入祈新手中。
祈新先不看,只拿出佩剑善长。
“不瞒诸位,叔新能新到竹简上的东西,与此物有关。”
祈新指着善长剑身上的纹路。
“革?”
三人虽然相距几丈,但却看得清楚,那流光溢彩的纹路,正是一个‘革’字。
“革故鼎新,怪不得是要变法。”
史伯道:“倒是符合《三兆》之言,是大道对叔新的一种预示,提点。”
闻言,大司寇心中对祈新变法的事情,也不由迟疑。
他羞赧道:“叔新,之前我言说不可,只是激动之语,还请恕之。”
“但是,咱们可绝不能照搬竹简上写的。”
“应当如史伯之策,依照祈国情况而定言。”
祈新闻声,古怪道:“叔父难道认为新是一个冲动之人,不会思考?”
大司寇一哑。
祈新说自己不冲动,谁还能比他更冲动的?
“叔新自醒则可。”
言毕,不再说话。
大司徒在一侧哈哈一笑。
“好了,咱们都是为祈国而谋,一二冲突并不碍事,先来说说这变法之事吧。”
变法之事?
不是和天子同拒诸国吗!
怎么一跃就到要变法了!
大司寇一愣。
可史伯也出声道:“这竹简上的条例,都是好东西,惜哉!”
“咱们祈国还不能用尽!”
还想用尽!
大司寇瞪目!
这竹简上的一套下来,先不说祈国如何,其余诸国必定先将祈国挫骨扬灰,焚烧个干净!
祈新适时道:“对于变法之事,我有一条底线。”
“优待好人,善待普通人,惩处恶人!”
“劳者多得,能者高位!”
“所以竹简上的一些东西我暂时还不想启用。”
“比如那废除爵位世袭之事。”
“此刻祈国中,君主与贵族皆逃,而留下的人中,只有几位可以称得上贵族。”
“能与国同存者,国必与其同存!”
“我之后会对诸位进行封赏,与国同存。”
祈新并不准备废除爵位,把祈国弄成……人人一等的国家,因为这个春秋战国决定了,没有平等。
对于祈新的言论。
史伯孤身一人,倒是没有什么举动。
而大司徒虽说是许氏同族,但他的族人逃离,只有他一人留下,也无多说。
只有大司寇的百里家,与此相关。
大司寇蹙眉。
他道:“百里家虽然留下,但功不足以得高位,我也不过是一战俘,不敢受之!”
祈新笑笑不言。
“至少保证,国不灭,百里家不灭,至于兴盛与否,要看百里家自己。”
听闻此言,大司寇才松了眉头。
祈新绕开这个话题,面色变得郑重。
“随着《周礼》的崩塌,祈国只会越来越危险,不肖几年,怕是日日能闻兵伐之声!”
“与其日日提心吊胆,不如搏一搏!”
祈新目光明亮,炯炯有神地望向史伯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