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蜉蝣不知日月,尚且能向死而生,繁衍万代而不灭!”
“而你!”
“作为一国之君却要弃子离民,背离先祖,如何有颜面再继续持这五寸信圭,带走宗庙!”
“你!”
“且连蜉蝣也不如!”
“呸!”
祈新唾了一口,冷视许君。
许君心头颤抖,或许明悟,祈新并不是要杀他,他此时才敢臭骂道:“你自己做那蜉蝣罢!”
许君从地上爬起,滚入车架内。
“快走,快走啊!”
与在城门口那一次不同,这一次,没有近侍敢上前为许君御车。
而黄牛此时也挣脱了车辕,来到了祈新的身后。
它不愿离开许国!
四周,许人们也拥护上前,拱卫着祈新手中的五寸玉圭!
此物,必须留在许国!
原本在脱离长剑范围后,还想勒令私兵抓住祈新的许君,也在此时歇了心思,只想快快逃离此地。
一侧,他的儿子见情形不妙,也高呼:“走,难道你们想留下来陪许新送死吗!”
百里家还是没有出现……
士大夫们默默摆手,让自己的私兵们维护车马,继续逃亡。
祈新也不再拦着,只注视他们离去。
不拦截,是对他们在许国数百里,耕耘的酬谢。
离开此地,就再与许国无瓜葛,无情义。
而此时,一个甲兵急奔来报,不理会许君与那些士大夫,只对祈新道:“百里大夫夜探三国联军,不慎被发现,后不敌对面小将,重伤垂危,被郑国收押。”
什么!
祈新一愕,没想到他的叔父竟然!
“百里家呢?”
祈新望向那些士大夫,好似,有几位都没有在逃亡的队伍当中。
“大司马逃亡,此刻百里家正整合甲兵,护守北城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也在此时,循序自己的道理,做出了选择。
祈新垂目,笑了一声。
原来不止他一人是‘傻子’。
“我知道了。”
祈新举起长剑,剑光一闪,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鲜血侵染在玉圭上,又拓印在了檄文上。
檄文,成!
“将这檄文交给百里家,他们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祭祀宗庙,请先祖出世!
那甲兵低着头,地上的鲜血红得刺目。
他哆哆嗦嗦接过檄文,大声称诺。
而此时祈新才看清,这人好似是昨日在城门口被拉来的一位男农。
可明明昨日叔父已经遣散了他们。
他又看了看四周。
怪不得男人如此之少,多是妇孺老者在此‘送别’许君。
“叔新啊……”
昨夜与祈新一同分发钱粮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
他一把抓住祈新的手臂,紧紧不敢放手,哭声道:“你怎么不走呢?”
祈新摇头,反握住老者那双粗糙的双手,目光坚定,似在向老者许诺,又似为自己立心——
“我不走!”
“我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还请您……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