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几点了！”解芳睁开眼，周围朦胧一片，“这……我自发入梦了吗？”

“现在是凌晨，天还没亮，把卡片拿出来，开始练习。”

解芳起身撩开蚊帐坐床沿，揉着模糊的双眼，确认周围环境，熟悉的书桌，床对面两只木方条制作的露天衣柜和边上靠墙的镜子，在微光里，轮廓清晰可见。

“我的书包呢！卡片在里面。”他起身走向书桌，摸了摸，摸到了卡片，还有那把剪刀。

两件物品他都带了出来，右手握剪刀转身同时，放在背面隐藏了起来，他左手两指夹着卡片走近老牛人问道：“牛爷爷，第一次训练是体验，第二次训练的目标是什么？”

“稳定，找到一切可能的参考系，或破梦或反客为主，直达终点。时间不多了，恐怕没法进行第三次训练了。”老牛人感慨道：“往往最简单最难，就怕遇到那种连环互相参考的梦。”

“你指的是运动吧！”解芳大方地说出他这些日子总结和实际出的结果，“能清醒意识到的梦才有意义，才会引起真实感受，这种梦不管如何真实，如何抽象，如何虚假，如何直观，能影响到主导者和参与者的精神，都需要打入一个楔子，这就是参考系。

只要拔掉这个楔子，梦就会崩塌；只要换掉这个楔子，梦就会被覆盖，不得不佩服，你上次仅是重复着一句话，洗脑式的便念叨破坏了我的梦，就像现在侵入梦境一样。”

解芳斗转话锋的刹那，亮出剪刀，刺入老牛胸部，老牛不闪不避，伤口也未流血，而是笑了起来。

“被你察觉到了，很不错。”牛人幻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同时说着相同的话语，声音同步，浑厚得渗人。

“梦是假的，参与者永远不可能伤害到主导者。”老牛人得意一笑，“哈哈哈。”

“我说剪刀明明插在牛栏上，怎么出现在了书包里。”

“你怎么就不会想是马有华或者其他人放回来的呢？”老牛反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会在书包里装着一把剪刀。”解芳自信地歪斜着嘴角，“牛爷爷，没有对象的真实，没有感触，又怎么让人迷失呢！所谓触景生情不过是失意后的情感寄托，这个梦的主导者还是我。”解芳后退一步，把剪刀甩向镜子。

“乒零零……”镜子碎裂，散落一地，可周围毫无变化。

“小伙子，自信过头了！”老牛人嬉笑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屑，手轻轻一扬，三只合为一体的同时，时间回溯了一般，玻璃重组，恢复了原样，“在我的世界，我说了算。”

“这……不可能！”解芳陷入了自我怀疑，气急败坏的踢碎镜子，扫倒挂衣架，使得房间混乱不堪。

待他停止破坏后，老牛人心念一动，房间格局布置立马恢复了原样。

“冷静，思考，才是你要做的，梦是主导者的，参与者无法改变，除非找到你说的楔子，这是成功的关键，而冷静是前提。”老牛人提醒道。

解芳吐出长长一口气，脑子有点混乱，他想过的小桥流水、澎湃DJ、扭曲黑林都不是，他迷茫了，这样破坏都出不去，让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梦着实给他上了一课，不过，计划中，利用同类型现实梦境，笃定要给老牛人个惊喜的他，现在胜过一切。

解芳身体忽明忽暗闪烁着，慢慢的，勾勒成黄色牛头两只微微凸起的牛角间长着一撮白绒毛，身形显得消瘦，穿着青色棉麻短衣的牛人，他面无表情的说：“老牛鬼，原来你在这，我们找你可是找得好辛苦。”

老牛人神情一怔，洋溢的面容变得僵硬，“小伙子，你可别开玩笑。”

“呵呵！老把戏了，老不死的，以为静止不动了，我就看不出来了吗，等了你好久，今天我就要把你逮回去，让你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白毛牛人挥舞剪刀直刺杀出，老牛人暂时确认不了情况，不敢硬接，快速躲到挂衣服的架子一侧。

白毛牛人踢开架子，杀了过去，老牛人躲到侧面，打开房门，在这一瞬间，房间碎裂，崩解的碎片蒲公英般飘飞，待其四散飞离后，旭日初升放出的暖光射进了解芳意识里。

今天是绚烂，充满阳光的一天。

解芳睁开眼睛，缓缓起身，似笑非笑地瞄手揉牛头的老牛人，淡淡说道：“与现实契合的梦，时间与正常时间是成倍关系，是有规律的。分开放和封闭两类，开放自由的，虚幻了，脱离现实，极易迷失；而你这种密闭空间的，主导者和参与者其实是相对的，全靠意志来维持稳定，这就是牛爷爷你为什么留那把剪刀的原因。

想必这是预防入侵者最好的办法，通过现实梦境映照现实的原理，梦中人只要有那么一丝的意志不坚，动摇了，迷乱了，放纵了，癫狂了等任何把控不住自己的情况，潜意识里的软肋就会显现，形成防御，所以我们可以提前训练潜意识来攻击入侵者。”

“哈哈哈！”老牛人笑着鼓掌，“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老牛早已被小铃、小火他们超越了。

至于你说的防御办法，优点是可以很好的针对特定对象，缺点也很明显，防御略显被动。”

老牛人朝书桌上一抓，书包里的绿色卡片被吸到了他手里，“反制措施你日后再研究，我们接着……”

“咚咚咚，解芳，准备起床了，我开始做早餐。”马有华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他推开了门，“啊！老牛，你也这么早呀！”他笑了笑。

“华哥，你先做吧！我和牛爷爷还要练习，等你做好了，时间应该差不多。”

“那好。”马有华关门，特别注意了对面的解芳爸妈，走过去微微开门看了眼，听到轻微呼噜声，放心地走进厨房。

“这个有华，敲门了也不问一声，就进来了，就不担心你里面藏着美女吗？”老牛人数落着，把卡片递给解芳，“拿着，开始正式训练。”

“嗯！”解芳拿着卡片，又躺了回去，嘴中默念起咒语，碎片化的照片，飞转的画面，一张一张进入脑海之中，不过很快，潺潺流水，湖光山色，静溪垂柳代替了所有，他来到小桥流水的梦中，开始最后一次梦中梦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