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军汉闻言也是面色一变,有些阴沉,显然没想到武松如此蛮横,但又不敢发作。
长平街贺巡检的事他也是听说了,他可不想跟面前这些猛人起争斗。
王越拍拍武松肩旁,示意他冷静,又对军汉说道:“上官传我,我自是得去,头前带路吧。”
“哥哥。”武松还有些急迫,这巡检司使唤自家哥哥定是去问责,哪会有好事。
“无碍。”王越摇了摇头,说道:“巡检司使毕竟是直属上官,不好不去,二郎放心,我心中已有对策,你可先回家等我,简虎带着其他人回去上值。”
王越毫无一点担忧,想来那郑司使也是真被气到了,此时再传他去留守司已然是落了下乘,梁世杰已经将邓龙等人判了,自己又是凭留守的令去拿人。
那贺巡检当街想要劫持本地留守要拿的人,便是将他打了也是合理合法的,无论怎么说都过得去。
郑司使此时拿他毫无办法,却还要将他喊去,到最后无非就是强行斥责,王越梗着脖就是不应,他也无可奈何。
“是。”简虎应了一声就带着其他人回长宁街了。
武松则是不应,坚定说着:“那我便与哥哥同去,候着哥哥。”
王越只想武松是真仗义,定是怕自己被郑司使给拿了,存了几分不行就劫人的想法。
也不再拒绝,二人便跟着那几个军汉往留守司去。
巡检司衙门口。
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站在门边,不是汤司丞还能是谁。
汤司丞一见王越来了,当即对那几个军汉说道:“你们先去回禀郑司使,就说王越稍后就到,我有几句话要与他说。”
“汤司丞,这……”那带头的军汉还想驳一嘴,却见汤司丞面色已变,眸中凶光外露,军汉像是想到什么了似的,当即住嘴。
“与我来。”汤司丞招呼着王越就往里走,直至一处没什么人来往角落。
汤司丞说道:“街上的事我也听说了,干的好,不过当街与同僚斗殴,也被郑司使找到了借口。一会他要是斥责,你就受着,至多不过挨几个板子的事,也莫要与他顶嘴。”
王越拱了拱手说:“多谢汤司丞提点。”
心中只想这汤司丞看来是还没收到留守司的消息,更不知道梁世杰已然将这件事担下了,所以才有这般说辞。
王越只感这人倒是好说话,有些事倒是可以向他问问,便问道:“这郑司使背后朝中是何人?竟让他敢与梁留守使绊。他这巡检司使应当也不到四品吧,如何能着紫袍?”
汤司丞两眼眯成一条缝,笑着解释:“早知你有此疑虑,朝中之人自是不必知晓,我等也接触不到,官职一事却是能说。”
“郑司使身上可不止一个官职差遣,他官至太中大夫,无实职。被差任本府所属河北东路都巡检使,这一路巡检司都归属于他管辖,可也只是有名无实罢了,各府、州、县巡检司使都由当地最高官员兼任。“
“我们大名府也是梁府尹兼任的。郑司使手上无权无人,什么也干不了,自是不满足,所以便疏通朝堂下降身份再兼任本府巡检司使。”
王越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宋朝官是官,差遣是差遣,京都外派的官员,很多身上本身就带着官职。
就会导致有的人差任知州是从五品,有的是正五品,更有甚者还能到四品阶段。
只因这些官员原先在朝中本就有官职,下派差任之后,也不会撤其本官。
宋朝冗官现象非常严重,大批无实职的官员在等着下放,下放之前也都是光吃饭不干事。
地方官员职位交叉也很乱,一人身兼数职比比皆是,就算是让朝中管官员任命的司封郎中下来,他也不知道地方官身上有几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