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参军亦不知事急可无需公文,事后再补便可?”王越淡淡回着话。
什么拿人需要公文,街上的巡逻军汉从没有过这种东西。
除非要拿的对象是官员,要拿官员也轮不到厢军军汉出面,都是禁军出面拿人。
拿人需要公文这种规定早就名存实亡了,但是架不住还有人拿他说事,王越也只能随口解释。
董参军不满道:“就算先拿人后补公文,也自当将人押去司理院。若是所有巡检都像你一般将人押到这来,那梁司守还有空处理公务吗?快将人放了,要不然就押到我司理院去。”
王越摇头:“不能放。”
“你一介小小巡检,谁给你的胆气,快将人给我放了。”董参军呵斥着。
王越双手抱拳置于头顶右前方,严肃道:“这人是梁留守命我拿的,自是押到这留守司狱中了。”
“你这厮怎敢借留守之名行不轨之事?留守怎么可能让你拿这等无关紧要之人。”董参军狐疑说着。
“不错,就是我让王巡检拿的人,董参军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董参军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又传来一人的话语声,当即回首。
只见梁世杰缓缓走近,边走边问,语气中还有着一丝不满。
在场众人纷纷躬身施礼。
董参军脖颈一凉,躬身道:“下官不敢,留守下的令,自是没什么不妥。”
梁世杰冷笑说着:“那你为何来此要人?是觉得本留守好欺不成?”
董参军闻言只感腿脚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心里直骂娘,那巡检司使只跟他说对一个新任巡检不满,也没跟他说这巡检背后是梁世杰啊!
早听闻梁留守跟巡检司使有间隙,看来传闻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俩巴掌,就为了那点好处得罪了留守,巡检司使朝中有人,他可没人啊!
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谨慎解决了,董参军稍稍镇定后,又说着:“都是底下人传错了信,下官还以为是王巡检打着留守名号乱来,这才来问询问询。”
“既是误会,那便算了,你也任本府司法之职,熟知律法,你觉得这伙私设赌场之人该如何判罚?”梁世杰问着。
董参军闻言心中大定,看来梁世杰也没打算对官员私设赌坊一事下手,不然就不会问他该如何判罚了。
想来也是,这大名府中私设赌坊的官员比比皆是,他这八品司理参军根本上不得台面,梁世杰断然不会直接得罪那么多官员。
只是自己不慎被那巡检司使蒙蔽,撞在了枪口上。
想清楚之后,董参军也知道该怎么答了,回话道:“私设赌坊虽可恶,但也可念在他们是初犯的份上,判个脊杖便算了。”
梁中书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着:“好,就依董参军所言,念在他们都是初犯,私设赌坊之首,杖一百,其余人杖七十,打完可放。”
吩咐完梁世杰又沉声道:“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再犯两个字还用了重音。
董参军再次躬身施礼,他自是听懂后面那话是对他说的了,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打探清楚情况,就是给万贯钱银他也不敢再掺和进巡检司跟留守司的事情里去了。
其实,那邓威几人才是最惨的,连梁世杰的面都没见上,就被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