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中宁县里倒了一个赵家,正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时候,这时候强推案子,谁还敢跳出来阻拦不成?
失踪案更是慢慢磨,就算最后办不动了也能磨到大案司的人撤离中宁县之后。
棘手的还是纵火案。这案子光看卷宗的话那是轻轻松松就能结案的案子,就连嫌疑人现在都还在大牢里关着。换个人来要不了三天就能画个圈结案。
直到深夜,冯奇犯困了才回去睡下。心里也有了一个侦办的大致设想了。
天一亮,冯奇没去公房,而是在县衙外不远处的一个卖油茶的摊子上坐着,一边吃早饭,一边等人。
不一会儿一高一矮的两个役卒打扮的汉子就走了过来。
“见过冯捕快!”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冯奇的那张小桌边。
点了点头,冯奇让摊主照着他的东西再两碗份油茶,之后才对着两人问道:“捕房排班那边给你们俩说清楚了吧?”
“昨天就说了,以后我们俩跟着冯捕快一起跑案子。”
“对,冯捕快您放心,中宁县里的门门道道就没有我们俩不熟的,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两人一个叫夏九,一个叫曾茂,都是年近五十的岁数了。是捕房里的役卒,在捕房已经二十来年了,属于老油条中的老油条。这次冯奇开始独自办案,王全就建议他找两个役卒当帮手,他便找了这两人。
油不油滑冯奇不在乎,年纪大些也不要紧,冯奇只要他们对中宁县里的犄角旮旯都熟门熟路就行。并且这两人底子干净,拖家带口的用起来也放心。
冯奇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来两张纸分别递给二人。
“这上面是你们今天要去做的事情。看一下,有什么问题现在就说。”
“冯捕快,这,这刘家大少的案子就我一个人去能盘得动吗?”夏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风头正劲的少年郎有些迷糊,若不是真跟对方没什么过节的话,他都要认为这是在故意刁难他。让他一个役卒上门去跟刘家这样的中宁县大户豪商问罪?
“怕什么?他们还敢叫家丁打你一顿?你自去就是,我估计你去了还能捞些赏钱。”
“啊?冯捕快,这......真能行?”
赏钱什么的夏九不敢想,但愿不被揍一顿就不错了。
冯奇笑着继续舀着碗里的油茶吃得津津有味,抽空说:“真的能行。现在刘家早等着把自己大儿的案子给挽个圈了结掉呢。不就是斗殴吗?各有伤,拿人之后一顿板子的事情,多大一回事?”
说完,冯奇又对着曾茂道:“你这边也一样,去赵官人府上,别的不用说,就把我给你写的这些事讲出来就行。人也不需要你现场拿住,讲完就走,后面他们自己会想明白的。”
现在的中宁县,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擦屁股都来不及,谁敢节外生枝?门下子嗣的惹的麻烦以前为了面子需要绷着,现在还绷个屁!又不是掉脑袋的罪,赔点钱,挨几下板子而已,把麻烦从自家身上撇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安排好了之后,冯奇也不多说,先一步把东西吃完,然后结了账就去了捕房后面最戒备森严的地方: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