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我得此剑二十年,还从不知道这把剑生了剑魂。”申屠鸿的眉头皱得极紧。
“师弟好运道啊,这生了剑魂的仙剑,本是万中无一,不想你这小小的藏剑阁里,竟有两把!”白驹捻须笑道:“不知师弟从何处得到此剑?”
“这把剑得来的倒是有些蹊跷。”申屠鸿微微抬头,回忆道:“师兄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刚下山,乃是被师父派去了蜀州。”
“贫道自然记得,尘世炼心的弟子若要下山,先看修为是否够格,师父那是让你前往蜀山与其门人弟子切磋一番。”白驹点了点头。
“是的,当年我奉了师命,便兼程赶往蜀山,那蜀山脚下,有一处小镇,叫做定安集,那定安集上有一无名的酒肆,当年,我上山之前,便在那酒肆里打尖歇脚。”申屠鸿缓缓的说道。
“后来呢?“胡小过听得入神,不由催促道。
“那天这酒肆里没什么客人,就只我一桌,我在酒肆闲坐,便与那掌柜和厨子聊天,却注意到那厨子手里拿着的,竟不是菜刀。”申屠鸿说着,眼神飘向了地上的那柄残剑。
“难道说,是这把剑?”胡小过兴致盎然。
“正是。”申屠鸿点了点头:“当时我便问那厨子,为何用一把断剑切菜。”
“他怎么说?”胡小过追问。
“那厨子说,这剑不是切菜用的,却是他日常斩骨所用。他说别看这剑似是无锋,却锋利无比,只轻轻一划,就可切断最粗的棒骨,极是省力好使。”申屠鸿微微笑道:“当时我便向那厨子借过来比划了两下,发现这剑虽然残破,却削铁如泥,锋锐异常,似是柄难得的利器,于是不忍它在一乡下酒肆沦为庖厨的工具,便出钱将它买了下来。”
“名剑蒙尘,着实可惜,师弟你倒是有心了。”白驹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申屠鸿微微一笑:“当时我见此剑残损,也就当一玩物,随手在腰间挎了,便上蜀山去了。本以为此事也就到此结束,谁知……”
“难道说,师叔还用上了这把剑?”胡小过讶然问道。
申屠鸿点了点头:“我当时上蜀山,身上虽带着师父的名刺拜帖,但那时候我心高气傲,不屑于拜山,而是隐瞒了身份……闯了他们的山门。”
白驹闻言,皱了皱眉头:“师弟你恁地莽撞。”
胡小过倒是兴奋的跳了起来:“师叔好魄力啊,将来我下山时,也当效仿师叔,打遍天下。”
“就凭你?打赢我再说吧。”炎双双在一旁不屑的哼了一声。
胡小过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偷偷看了炎双双一眼,不再吱声。
“胡闹!都是胡闹!”白驹拂袖怒道:“且听你师叔接着说!”
申屠鸿笑道:“师兄教训的是,那时我年轻气盛,确实有些鲁莽。”
说罢,他接着回忆道:
“自古皆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蜀山的山门,便建在一处极为陡峭狭窄的山道上,山势险峻,山道逼仄,难容两人错身,而旁边,就是万丈的悬崖。”申屠鸿顿了顿,接着才续道:“我在这山道上,一连败了蜀山弟子一十三人,也前进了一十三步,直到遇见了第十四人……”
“后来怎样,师叔可赢了?”胡小过着急问道。
申屠鸿摇了摇头:“这第十四人却是个小童,瞧着不过七八岁的光景,个子甚至还没他手里的剑高。我连战十三人,真气本有些提不上来,但见着对面是个小娃娃,反倒放了心,放任他提剑攻来,只想着随意将他击倒便是。”
“二十年前,七八岁……”白驹沉吟,忽地张口说道:“莫不是谢守岁?”
申屠鸿苦笑道:“正是他,如今的归潮剑谢守岁,蜀山掌门的关门弟子,二十七岁入先天的绝世天才。”
“当时谢守岁提剑攻来,我本轻视他年幼,没有出力抵挡,没想到他的剑上的杀意竟凌厉之极,只一剑,我便拦不住,重伤倒地。”申屠鸿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不禁摇了摇头:“那时候真是年轻气盛,小觑了天下英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