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独跳起身,凌空一掌拍向窗户。
喀拉拉!
掌风呼啸,木制的窗棂裹着窗户纸碎裂飞出。
紧随着碎片飞出窗户的,还有陆独自己。
他箭步跃出窗户,落地后,看也不看,便是一记鞭腿凌厉的扫出。
砰!
这一腿,狠狠的击中了什么。
陆独收腿,稳稳的站直了身形,这才抬眼打量眼前的人。
眼前这人,头戴紫金冠,身穿八卦衣,白袜芒鞋,眉眼俊朗,瞧着不比陆独大几岁,是个清秀的年轻道士。
这道士手里持着一柄未出鞘的长剑,挡在胸前,方才,正是这把剑,挡下了陆独的鞭腿。
“喂喂,别这么大戾气。”道士随意的掸了掸衣袍:“我要暗算你,方才你练功时下手不好吗?”
陆独却不答话,他的刀落在了屋里,此时两手空空,于是随手抄起了立在墙边的笤帚,展了个剑势,径直向道士胸口戳刺而去。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道士嘴里嚷着,脚下却是极快,轻轻蹬起便向后飘飞,不起一丝尘埃,像是脚不沾地一般。
陆独却也不慢,手里的笤帚逼得极紧,紧随他的身形上下翻飞,帚头飞扬,挥得满院子都是浮灰。
“咳咳!咳咳!”年轻的道士被呛得涕泪横流。
“喂,你再这么胡搅蛮缠,休怪小道我不讲情面了啊!”道士说着,半截长剑便出了鞘。
却是柄木剑。
陆独一见那剑,手里倒是缓了缓,道士瞅准了机会,后跳了一步,撤出圈外。
“我说你这人好不讲理,小道我啥也没干,上来就打打杀杀,有辱斯文得很。”道士喘了口气。
“啥也没干?深夜偷窥,不安好心。”陆独眼也不眨,手里的笤帚缓缓立起,摆了个剑势。
周围的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笤帚头上,隐隐的罩上了一层白霜。
时节如流廿四剑,霜降。
道士一看这架势,吓了一跳,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口里法诀爆豆子似的念:“东方乙木,太微玄真,内应五脏,化为肝神,见于无上,於于丹田,急急如律令!”
他将那符骈指在木剑上一抹,剑上青光大盛,竟抽出鲜嫩的枝条,在他的身前纠缠盘裹,形成了一片葱郁。
“疾!”道士挺剑一指。
枝条化作数条藤蔓,向陆独袭去。
藤蔓在空中旋舞,张成了一个喇叭似的圆,缠绕飞旋,如扑天巨网,偏偏上面还生着嫩黄的枝叶,看起来绿油油的,遍布了葱郁的生机,倒有几分可爱。
陆独紧盯着这朵喇叭中间的那柄木剑,眼睛不瞬,凝目刺出了手中笤帚。
那笤帚之上,寒气凛冽,所过之处,空气皆凝成了白霜。
而那寒气中,又隐隐透出一丝丝锐金色的剑气,微芒初绽,引而不发。
即便是一柄笤帚,也隐含了斩尽万物的剑意。
剑意挥洒,只一瞬间,笤帚就将周围扑卷上来的枝条藤蔓绞成了截截断枝,斩碎的绿叶漫天飞舞,又在空中被敷上了一层白霜,仿佛雪花飘零。
笤帚长驱直入,直直点在了木剑的剑尖上。
年轻的道士周身颤抖,如遭雷齑,手中木剑被笤帚顶成了一道弧,又弹动回来,嗡嗡嗡震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