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有黑烟钻过门缝,开始在屋里弥漫。
“他娘的,他们要放火烧屋!”王连生破口大骂:“撞开门,冲出去!”
“咳咳……咳咳……”屋里的黑烟已经散开,呛得一众衙役眼泪横流。
“这烟不对劲!”陆独只吸了一口,就拿袖子掩住了口鼻。
“快快!掩住口鼻!”王连生一边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从怀里掏出汗巾,按在地上的莫安邦脸上,也亏他还记得这位老哥,这会还躺在地上呵呵傻笑,浑然不知大难临头。
“撞门!”王连生瓮声瓮气的喊。
差役们倒是想撞,可他们一个个已经开始腿脚发软,连迈步都困难,往前踉踉跄跄的冲了几步,就在地上滚做了一团。
王连生的头眼也开始发花,他咬牙将佩刀拔出,朝门上砍去。
咔嚓!
刀狠狠的钻入门板,可他的手上却失了气力,再也砍不下去,手指一松,留下钢刀嵌在门板里,整个人已栽倒在门口。
屋内浓烟滚滚,窗外的火光跳动,将树影斑驳的投在窗上,像是妖魔在张牙舞爪。
完了……王连生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砰”的一声,抬眼看去,却见白衣少年一脚蹬开了窗子。
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
“跳窗!”
王连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子力气,一手一个,将两个差役顺窗户扔出屋子,他还待再从地上捞人,自己却已经头晕眼黑,喝醉了似的,跌坐在地上。
这时,陆独冲上来,一把薅住王连生,将他也扔出了屋子。
王连生跌坐在外面的小院里,新鲜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咳咳咳咳……”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贪婪的喘息。
火势越发的大,好在这老屋地处偏僻,周围没有住家,这火一时还没蔓延开。
王连生抬头,看见老屋门口顶着两口大缸,周围火势熊熊,火舌已舔上了屋檐下的茅草。
“拼了!”王捕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勉力跳起,咬牙,挥拳砸在缸上。
哐啷啷!
水缸碎裂,里面的水哗哗的涌出,一时遏住了火势。
白色的水雾混着浓烟蒸腾,王连生冲进水雾,借着湿气,一掌拍开了燃烧的房门。
“从这走!”
门内,差役们相互搀扶,连滚带爬,逃出屋子。
可陆独还没出来。
王连生大吼:“陆哥儿!”
门里没有回应。
王连生急了,正要冲进去找寻,却见一旁窗户里,白衣少年拎着一个人,跳了出来。
“走水啦!走水啦!“小院外,隐约传来了人声,这片里坊,终于有人发现了这里的熊熊大火。
城里住家,最怕半夜走水失火,听见呼声,里坊内,周围房屋小阁的灯都亮了起来,老屋外,脚步声纷乱。
已是一片嘈杂。
王连生走到陆独身前,见少年手里提着的人是莫安邦,正待开言,却发现陆独压根不理他,只定定的盯着远处。
他顺着少年的眼光望去,看见月光下,远处一座房子的顶上,站着两个黑黢黢的人影。
陆独将手中的莫安邦扔在地上,一言不发,噌的一声窜上院墙,如箭矢激射,直冲那两个人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