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不是呢,偏巧这贼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墙上的字,现场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见,这都一个多月了,除了在街面上抓了几个闲汉,这案子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王连生随口答道。
“既是闲汉,这提审了又能问出个什么来?”
王连生叹口气:“那能怎么办,上面的按查大人可是动了怒,再不破案,刘捕头的官衣怕是都不保了,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么多大户家遭窃,就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狱卒不解。
“要说完全没有也不至于,现场留字的墙根下,总能找着些许灰粉,当是在墙上写字落下的,但那周遭既没脚印,也没手印,甚至墙头上瓦片也都查了,一无所获,莫非真是飞檐走壁的飞贼。”王连生摸着下巴。
“就没找那些灰窑的窑主问问?”狱卒走到里间的囚室,取钥匙丁零当啷的开锁。
“何止问了,这不,灰窑,石匠,还有盖房子的,都抓进来一大批,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你看,今儿要提审的,正是城西石灰窑的嫌犯。”王连生跟着狱卒进了那间牢房。
没一会,王连生就带着两个囚犯走过大狱逼仄的走廊,正经过孩子那间牢房的门口。
“可曾查过庙宇?”牢房内,孩子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王连生有些意外,扭头看向囚室的栅栏内。
“原来是你,这两天我没空,待查明你的来历身世,补了路引公凭,过几日自会放你。”王连生看清是昨天那个孩子。
“骊山飞贼案,可曾查过庙宇?尤其是这一个月以来游方挂单的行脚僧。”那孩子重复道。
这次王连生听清了他的话,不由皱眉:“庙宇?”
“那灰粉如不是石灰,许是香灰也说不定。”
王连生眼睛一亮,顾不得要提审的犯人,跟狱卒告了声罪,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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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不知岁月,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孩子只枯坐在牢房里,看烛火,数灯蛾,不声不响。
就连来送饭的狱卒都有些啧啧称奇。
这半大的小孩子,看着不过十一二岁,却比那寺里老僧还要沉稳,安坐牢内,仿佛入定。
只是生得也太过俊俏了些。
当真稀罕。
这天,走廊尽头的铁门吱嘎嘎的开了,王连生身穿公廨皂衣走了进来,来到孩子的那间牢房前,吩咐狱卒道:“开门。”
他走进牢房,在孩子面前蹲下:“你叫……陆独?”
“是。“名为陆独的孩子回答。
“骊山飞贼案告破了,你说得不错,那贼确是城西慈云寺一挂单的云游僧人。他本是骊山藏剑派的弃徒,因盗窃杀人被海捕,这才剃度了避祸,不想出了家依然旧习难改,他一个多月前来慈云寺挂单,顺手便盗了城中大户的金银。”王连生看着陆独的脸,认真地说。
“可曾抓到?“陆独也看着王连生的眼睛。
“这贼秃武功了得,轻功更是高明,难怪能飞檐走壁豪取金银,我等在寺里动武,伤了好几个快手,还是留他不住,眼睁睁看他逃了,只得发了海捕文书。不过那盗窃的金银就藏在他的禅房里,已经追回。”王连生微笑。
“哦……”陆独便不再问。
王连生审视着陆独,忽然说道:“你,可愿跟着我,在这府衙查案?直到找到你的父母家人?”